温舒雅皱着眉:“你干嘛呢?”
“我有点担心江叔的状态。”季润泽换了个位置敲地板,神色凝重:“根据传来声音的清脆程度,我们其实可以大致判断这里地板的厚度……”
季不知觉得季润泽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小季,小季……你怎么了?”
季润泽一边敲瓷砖一边没什么感情地回复道:“你知道吗……父亲对我一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意义是什么,但是……”
季润泽突然停住动作,颇有些昳丽的脸上绽开一个微笑:“啊,找到了。”
他伸出拳头,放在瓷砖上方比量了一下,然后抡起拳头就砸了下去。
“小季!小季!”季不知的嗓音里带了一抹哭腔:“你手出血了!”
季润泽黑沉沉的眼眸里没什么特别的色彩,但任人都能看出他的偏执。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疯狂地把手一遍遍抡向瓷砖,温舒雅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咔嚓——”
这片被小季精准找出的最薄的瓷砖终于不堪重负,咔嚓嚓碎成了几片。
季润泽伸出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惯用的右臂因为疼痛在不自觉地抽搐。
他露出一个和江绍中几乎如出一辙的微笑:“走吧,我们一起下去。”
但是——
无论那个意义是什么,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
……他唯一的家人。
温舒雅的手下意识攥紧了枪,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她低头骂了一声:“疯子。”
“小季!小季!”季不知依旧在脑海里哭:“你流血了!”
季润泽刚扔了块碎瓷块预估高度,觉得没问题。正用双手撑着,双腿悬空,听见季不知害怕的哭声无奈地笑了一下,松手让自己落了下去。
好像也不用这么急……真是的,都吓到这个笨蛋系统了。
他看着面前与红灯区绝对格格不入的辉煌大门,头脑跑了个神。
他真是寡疯了啊。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有必要因为江叔这么执着,毕竟才认识一天不到,人家也没觉得自己是他儿子。
……果然还是被资料卡里的“父亲”影响了心绪吗?
——
“奶奶。”小季润泽蹲在一个小坟包面前,把一束小野花放到了墓碑上,乖巧道:“祭日快乐。”
说完,他好像也觉得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有些好笑,咯吱咯吱笑了起来,把自己考了一百分的试卷扔进了边上的土堆里。
“最近有福利院找上我了啊……”季润泽烧着试卷摆出苦恼的表情:“我不想去福利院,去了就要换一个新的环境,而且我已经要升初中了,我还想考市重点呢。”
天边吹过了一阵风。
也只有这一阵风回应他。
“顾姨天天给我送好吃的……”季润泽白嫩嫩的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多了一阵凉意,他道:“我现在没什么钱,等以后上了清华我要好好报答她。”
“大家都不收童工。”季润泽道:“好麻烦哦。你说我要不要把咱家房子卖了租房子住啊?我算了一下……够我上到高二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装成年人去兼职了,还可以住学校宿舍,可是租房子会不会变数太大了啊?”
这次连回应他的风也不见了。
“奶奶。”
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
“我好想你哦。”
沉寂的夜晚,季润泽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像这个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
“喂!喂!”温舒雅站在一边警惕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润泽:“你不会又要发疯吧?”
季润泽:“你才发疯呢,我这是冷静地判断局势。”
温舒雅:“……”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季润泽盯着大门看了半天,道:“进去看看。”
这扇闪着金光的大门一看就不是用来敲的,于是季润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力推开了大门。
天光乍亮——
两个穿着兔女郎服饰的女孩子毕恭毕敬地站在大门两侧,微微弯腰,露出腰迹的完美曲线。
女生甜甜的声音响起:“欢迎您来到——黄金赌场。”
一个女孩子俏皮地眨了眨眼,声音仿佛又蛊惑一般:“想要赚得盆满钵满吗?没有底钱也没有关系哦……您身上的一切,都可以成为赌注。”
季润泽扶着门的手微微颤抖,耳边后知后觉地捕捉到嘈杂的洗牌,发牌,暴怒,狂喜的声音。
他是——又穿越了吗?
季不知还是那么清澈:“这是啥啊?犯法的吧?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不是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