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言很快恢复正常,眯着眼睛道:“知道你还救我?”
“你还年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流弹里是绝对活不下去的。”江绍中依旧是那副刻在脸上的微笑:“而且……”
没等江绍中说完,少女就上下打量了江绍中一圈,翻开他的短袖领子看了看标,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抵在江绍中的后腰,朝季润泽扬了扬下巴:“你们俩,跟我走。”
季润泽配合地举起双手,瞥了眼少女。
……手抖得比他还狠。
装什么装啊。
江绍中的眼镜镜片脏了许多,脸上也蹭了不少灰尘,看上去有些狼狈。
但他还有闲心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麻花辫少女沉默了一下,撇过头道:“……温舒雅。”
这姑娘穿着紧身的短袖和短裤,露出肌肉分明的蜜色大腿,看着像是个练家子儿,腰上还有些许伤口。
她拿枪的手一直放在扳机上,看得季润泽眼皮直跳,生怕一个不小心枪就走了火,他道:“要不你拿我当人质?他们老板好像被我杀了。”
姑娘扯了扯嘴角:“想什么呢?那个姓何的死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吧?”
“宋叔!”温舒雅朝一个男人挥了挥手,指着江绍中道:“这家伙!有钱!衣服都是名牌儿!”
一帮男人看了过来。
季润泽惊悚地发现,地上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具裸着的……碎尸,被人开膛破肚,器官没了,眼球也没了。
他咽了几口口水,强忍着胃部翻腾的呕吐感。
那个被叫做“宋叔”的男人凑过来盯着江绍中看了半天,他一身腱子肉,脸上好几道长长的伤疤,斜着眼道:“一千万,买你一条命,够意思吧?”
江绍中推了下眼镜:“一千万只够一个人上来。这还只是没有被贪的情况。”
“你还挺了解行情啊。”宋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拿着枪拍了拍江绍中的脸:“我们都已经上来了,你们这些狗杂种。”
江绍中淡定道:“你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逃不远,而且警察很快就要来了。我建议你们带着我和旁边这个人质,起码手里有个底牌。我还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你完全可以拿我去谈条件,否则你们被抓住了就一定是死刑。”
宋叔抓了抓头,似乎有些烦躁,他回头问道:“有没有懂法律的!?这玩意儿说的真的假的?死刑还是能谈的?!”
后面鸦雀无声。
温舒雅突然开口:“宋叔……咱今天杀得够多了,这俩人刚才救了我,是个好人,先把他俩带回去吧!实在不行,如果警察追下来了,他俩还能作个假供!”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宋叔恶狠狠地瞪了温舒雅一眼:“你个小妮子怎么回事儿,一声不吭跑前面干啥,也不怕被打死!?下次再这样不带你出来了!”
温舒雅低着头,一声不吭。
宋叔又瞅了瞅季润泽,道:“这小子挺白净啊,折个枝儿能卖不少吧?”
季润泽的脸一下子白了。
什么折枝儿……采生折枝吗?
江绍中笑着道:“他不行。”
温舒雅的脸也白了:“宋叔。”
警笛声远远传来。
这一切的紧张不过发生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
宋远山“啧”了一声,冷着脸回过头:“姓何的死了,以后就听我的吧。把这俩带着,先回去。”
季润泽看见温舒雅也松了一口气。
温舒雅走在江绍中和季润泽的身后,她看了一眼小季,白着脸道:“你别触宋哥的霉头,看在你一枪解决了姓何的的份儿上,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季润泽沉默了一下,问道:“尸体怎么好像被掏空了?”
温舒雅垂下眼,有些不太自在道:“上面的人有时候会来收器官……你懂吧?能卖好多钱……还有收那种残疾人的,据说可以卖到马戏团,所以我们那儿就有人把好人、就是完整的人弄残、再卖,价格能翻倍。不过宋叔一般不喜欢对小孩儿下手,应该就是吓你的。”
季润泽抿着唇——就是采生折枝。
好混乱,这个世界好混乱。
明明……看上去是这么的光鲜亮丽……在江叔车上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看见在空轨上穿梭的“空铁”。
“你说的上面的人是什么意思?”季润泽道。
是高级阶级吗?
温舒雅表情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季润泽就感觉自己被人拽着领子扔进了地表的一个开盖的洞口处,亲身感受了一次自由落体的感觉。
季润泽:“……”
搞什么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