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知道了。或者,是他以为的不知道。
“你们的家事,我不会多嘴。”郁思嘉不再看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导购提了袋子过来,犹豫着要不要拿给她。
郁思嘉明白,想必在她心里,一定觉得是吃到了大瓜。
有人敲了敲橱窗玻璃,郁思嘉转头,看见秦彻正佝偻着腰,朝她挥了挥手。
郁思嘉起身,从导购手中接过袋子,扫码付钱,再未看林先生一眼。
“思嘉!”偏偏那人不识趣,还要叫她,“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郁思嘉回过头,林先生一脸的期待,他身边的女孩子却登时就变了脸色,却什么也不敢说——她还算聪明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郁思嘉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直言:“不必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话了。
反倒是秦彻更为好奇,他说:“你注意到没有,那个女孩子,她长得有几分像你。”
郁思嘉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他耸耸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有的是时间倾听。”
郁思嘉好笑:“又想空手套故事?”
秦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怎么会?我请你吃午饭。”
顶楼的餐厅,一向以价格过滤食客,时常显得门可罗雀,却始终未见倒闭。
郁思嘉和秦彻挑了张靠窗的桌子,服务生上了两杯水,告知他们今日的菜式——是的,这里的厨师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从来不接受点单,反而顾客要听从他的安排。
郁思嘉是既来之则安之,横竖这顿是秦彻请客,她吃什么都行,不挑。
放在桌上的手机在服务生离开后响了一声,联系人的名字实在是太过久违,郁思嘉明显愣了下。
秦彻靠在椅背上,见她稍稍挑眉,他也跟着挑眉:“怎么了?”他问。
郁思嘉摇了摇头,又觉得好笑:“我就说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名叫“彤彤”的人问她:好久没见了,有空出来吃饭?
秦彻很聪明:“刚刚那个人的太太?”
“嗯。”郁思嘉点头,“是我曾经的朋友。”
秦彻的眼神耐人寻味起来。他不是毛头小子了,同为男性,很容易看出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欲望。
郁思嘉瞥他一眼,知道他在想入非非,恐怕跟店里的导购一样,已经脑补了一场狗血言情大戏。
她放下手机:“准确来说,我和她,还有她先生,都认识很多年了——她先生,是我的同班同学。
后来我先认识了她,又介绍他们俩认识。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我挺高兴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联系得少了,甚至于他们办婚礼,我是前一天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她们以为我会去做伴娘。”
她说得云淡风轻,秦彻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最后她亲自来同我说,邀请我去参加婚礼,我拒绝了,只说了声恭喜。”
“只给了祝福?”秦彻意有所指。
郁思嘉脸上笑意加深:“对啊,我一毛钱礼金都没随。”
秦彻也笑了起来,看不出她也会如此任性,毕竟平时她对谁都挺好的。
“我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平白失去了两个朋友。幸好那时候我已经很成熟了,知道无论友情还是爱情,甚至于是亲情,都只能陪伴某一段时光。”郁思嘉晃着杯中的水,一手托腮,“所以也没怎么难过。”
秦彻搭在扶手上的食指动了下。他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她似笑非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
“中间我们又碰到过一次,是在母校的纪念庆典上。她主动找到我,告诉我她先生的秘密——我全然不知。”
秦彻了然于胸。
“我以为她会离婚,毕竟以前她也是个很能干的职场女性。但她的要求却是,要我别再见她先生。”郁思嘉失笑,又摇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是真的没这个朋友了。”
秦彻盯着她的手机,又看向她:“那你要回复吗?”
郁思嘉想了想:“不了吧,只当没看见。”就像没看见她先生在外包养新人一样,那是他们的家事了。这趟浑水,她不沾。
秦彻点点头,赞同她的做法:“那个男人,还有这个女人,他们已经不配你为他们思考了。”
郁思嘉垂首一笑:“但以前的陪伴也是真实的,美好的。只不过,”她拿起玻璃杯与他的碰了一下,“我已经有自己的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