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回到酒店时,直接往酒店的餐厅走去。
刚一进去,就见常意禾穿着一件黑色工字背心,露出两条有着流畅肌肉线条的手臂,半长的头发扎得高高的,几丝碎发落在她脸侧,更显她脸蛋清丽精致。
她正在安静地用餐。
封明观察到附近有几桌住客,时不时往他家小师侄那里瞟,有一桌应该是男大学生结伴出来旅游,他们揶揄地看着当中最帅最白净的男孩,似乎是在怂恿他去问常意禾拿联系方式。
封明笑眯眯地看着,心道一句“年轻真好啊”。
想当初他年轻时也是这么招蜂引蝶,迷得那些漂亮妹妹不要不要的。
但他感叹完,还是大步往常意禾那里走去。
他手掌毫不犹豫地搭上她的肩头,故作油腻地摸了几下。
“小禾,怎么下来吃饭,都不叫叔叔我?难道是见我睡太沉了?”
常意禾面不改色地夹菜,冷淡地用仅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话。
“手想怎么断?”
“啊,宝贝小禾,你说什么?叔叔听不见,要亲一口才能听得见。”
封明特意拔高声音,弯下腰,脸凑过去。
附近蠢蠢欲动的人心立马像被凉水浇了似的,尤其那个快要站起来的男孩,失落地又坐了回去。
常意禾放下筷子,筷身敲在盘子边沿,发出清脆的一声。
封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飞快地直起身子。
他挽尊似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调皮,知道你害羞了。”
说完,封明在常意禾动手前,迅速坐在常意禾的对面,看着她又重新拿起筷子后才敢说话。
“我今天见了合适地骨的小孩的爷爷,看样子,这一单生意很快就成了。”
他用的也是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这次的生意太好找地骨了,那小孩的骨印跑得到处都是,它都这么着急了,肯定是意识到这是合适他的地骨。”
常意禾没有抬起眼,就似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不一定,临近的时辰也会让碎骨兴奋,它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合适的。”
封明收起笑容,他眼底闪过暗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筷子夹住一块鱼肉。
“没什么,明叔你先前发生过类似的事,应该更明白这不合适的骨头,再相似也不能放进去,事办坏了,这次就没有像阿婆的人再给你兜底了。”
“我们在人家正经的协会眼皮底下捡漏,更要小心行事。”
封明冷哼一声,他心里有三件事决不能提,偏偏常意禾毫不给面子地提起其中一件,现在他想撕了她的心都有。
他明白这是她的反击。
“放心,这件事我铁定会办好,办不好,我怎么拿到我的钱呢?”
常意禾浅浅地勾起唇,将鱼肉放在饭面上,眼神始终不放在对面男人身上。
“还有,不要强迫人家换骨,你只需要告知,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人家手里。毕竟你知道强迫换骨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封明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他盯着淡定的女孩好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我肯定还记得,你只需要调整好身体状态,做好换骨的准备工作。”
“对了,阿兰说今天有一个6、7岁大小的小男孩晕倒在公寓面前。”
“像是个哑巴,但身上带着一张师姐亲自写的信,听阿兰描述,他那样子长得和姓羽的家伙一模一样,你阿婆的意思是让我们今后都要养他……”
封明看着常意禾握住筷子一动不动。
他故作迟钝地想起什么,改正说法:“不,是说要你好好带他。”
“我让阿兰给他办新的身份证了,等结束这一行,你就能见到新的小家伙了。”
“开心吗?小禾。”
……
但常意禾开不开心已经是另外的事情了,对于第二天来到冯空店里,只看见拉起的闸门上贴着“旺铺出租”几个字的封明来说,他是极不开心的。
封明绷着脸拨通上面留下的号码。
很快,对面有人接通起来。
“喂。”
不是冯空的声音。
封明努力让自己愤怒的声音平和点:“您好,请问老冯豆米火锅店的老板去了哪里?”
包租婆的声音响亮地从话筒里传来,背景音里还有哗啦啦响的麻将碰撞声。
“冯老板他不租了,说有事回乡,城里的屋子也退了。”包租婆哗啦推了下牌,单手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对了,你是不是姓封的?”
封明刚要恼怒,但听到后半句问话 ,心觉事情应该有转机,连忙“嗯”了一声。
“是你就对了,冯老板托我转告一声,他孙子才不是寅时出生,是卯时才对。”
“是你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