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这庵罗果是南方的贡品,原本是贡给父皇一人享用的,可父皇为何要将这么好吃的果子分给朝中的大臣呢?”
“儿臣想应该是大臣们案牍劳形,为大雍江山出了不少力,父皇为了嘉奖他们才将果子分赏下去。”
“父皇此等作为正是圣人们所推崇的‘仁爱’之举,想到这里,儿臣便吃不下那庵罗果了,连父皇都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儿臣岂能独享呢?”
“儿臣念起蓬莱宫的下人们平日里也很辛苦,于是便效仿父皇此举,将庵罗果赏给了他们。”
李珍这马屁正拍到了皇帝的心坎里,听得皇帝连连点头,脸上笑意盈盈。做皇帝的,最爱听的不就是别人夸他“仁爱”,夸他是个明君吗?
“好好好,说得好哇!”皇帝连声叫好,“你身为女儿家,有此等心意实属难得,你的兄弟们竟是不如你!”
说完,他尤嫌不够,让王忠进来,一连赏了李珍许多东西。
一场危机不仅让她轻松化解,还让她更得皇帝喜欢了。
李珍行礼谢恩,却也没忘记那个给自己使绊子的人。
她起身时对着李玦笑了一下,把李玦看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四皇弟特地提起我将庵罗果赏给下人的事,看来是很推崇我的做法了?”李珍道,“为什么你不依葫芦画瓢,赏赐一些东西给你宫里的人呢?是因为不想吗?”
“我……”
李玦话还没说完,李珍便继续说着:“哦,我懂了。”
她面向皇帝:“四皇弟这是在讨要庵罗果呢,我宫里可没有了,父皇,您快赏他一些吧。”
李玦:……
庵罗果早已没了,最后这场冲突以皇帝赏给每个皇子宫中一些樱桃煎收场。
三位皇子谁也说不过李珍,也没有人再想讨论什么樱桃煎,谢恩过后,都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
皇帝给四个子女赐了座,开始继续考校三个皇子的功课。
这与李珍无关,她喝着宫人沏的一壶好茶,默默无言地听着皇帝考校皇子们的学识。
皇帝询问的大多数都是四书五经上的内容,要么是问他们一些句子的释义,要么是抽背其中某段。
李瑾和李琮都表现得不错,唯有李玦背得磕磕绊绊,让皇帝不得不提点他几句:“你的学识与你两位皇兄比起来差了不少,下去后记得把书多看几遍。”
李玦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是,儿臣一定好好用功。”
李琮刚刚被皇帝夸了几句,此刻不免有些飘飘然,在李玦面前充起了兄长的模样:“四皇弟正是贪玩的年纪,但千万不可懈怠了读书,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大可以来问我。”
反应慢半拍的李瑾跟着道:“也可以来问大皇兄。”
李瑾面上感激涕零,对着两位哥哥一一答是。
李珍将着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嗤。李玦比李瑾李琮聪明许多,书中写他过目不忘,怕是早就将那些书背得滚瓜烂熟了,今日这番作态,不过就是在刻意守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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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了功课,皇帝并没有叫散,而是从桌案上拿出了一封薄薄的奏折。
他将奏折递给太监,太监再递给几位皇子一一察看,李珍听到皇帝说:“这是宜州刺史前几日递上来的折子,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李瑾和李琮眼睛一亮,就连性格沉稳的李玦也忍不住挺直了身子。
这是皇帝第一次向他们询问政事。
皇帝还并未立下太子,此次若是答得好了,虽不能让皇帝立马确定太子人选,但肯定能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
三位皇子将奏折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都在思索着一个最佳的回答。
李珍是公主,所以太监并没有将奏折递给她,李珍对着太监招了招手:“公公,也给我看看吧。”
本朝并未有女子参政的先例,太监有些犹豫,先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只当小女孩贪玩,笑着道:“给她吧。”
李珍接过奏折一看,原来是宜州一个县里有个农人和村正起了冲突,农人杀了村正,而后组建了一支起义军正在攻打县城。
刺史派了地方的巡防卫抵抗,但那支起义军的头领原是一老兵,在行军打仗上颇有心得,竟然用一群乌合之众跟巡防卫打得有来有回,刺史正在问皇帝该如何处置此事。
李琮又是第一个发言的,他满脸皆是愤懑之色:“这群目无法纪,心无天恩的狗贼!谋逆本是大罪,儿臣请父皇派兵镇压,将参与之人通通处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