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微不可见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曲明瑶这才发现这马车壁上竟然有一个小机关卡扣，先前因着马车是纯黑的，加之没有意观察，她竟全然没发现。

曲明瑶狐疑地伸手将卡扣扳动，只见原先紧实的马车背竟开了一道口子，里面还有个小空间，那空间正好能容纳一人。

马车外，端景辰见秦弈没有动静，愈加怀疑他是藏了什么私，直接掀开了马车的窗子。

“晋王殿下，得罪了。”

只见秦弈一人闭目端坐在马车里，藏青色的官服靠里侧的衣摆凹凸不平，好似压住了什么东西。

端景辰将身子探进车窗，秦弈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端景辰定定地看着秦弈，用随身带的短剑拨开了秦弈的衣摆。

片刻后，端景辰一摆手，守门的侍卫立刻开门放行。

曲明瑶从暗柜里爬了出来，从秦弈的衣摆下将自己那双花瓶一般的绣鞋拿出来，红着脸飞快穿好，曲明瑶出宫仓促，只换下了衣裳，没来得及换掉宫中搭配礼服的绣鞋，这绣鞋做工极其华美，但到底中看不中用，她人能藏进暗柜，偏偏鞋子卡住了，她只能脱了鞋子先进去，可没等她将鞋拿走，端景辰就掀开了窗子，曲明瑶情急之下只能迅速关上暗门，可关门前还是推了一把，将绣鞋藏进了秦弈散开的衣摆下面。

“和宁公主，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秦弈夸道。

曲明瑶却没有辩驳，反而大大方方道：“晋王殿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总归不能将我扔在半道上，况且……你方才对端景辰说的话我可是听见了的。”

秦弈 “你还真信了？”

端景辰面色复杂地往金銮殿走，方才他本来想借着秦弈好好敲打那些侍卫一番，却不想秦弈拒不配合，完全不理他的话，他便直接掀开了窗户，果然在秦弈的衣摆上找到了端倪，可他掀开来看时，那凸起的只是一双绣鞋，即便只瞧了一眼，但他还是认了出来，那是曲明瑶的绣鞋。

宫中送去各处的衣裳鞋子都不同，譬如曲明瑶的衣服上多绣芙蓉，曲明嘉的衣服上则多是芍药，曲明黛是兰花，他一眼就看出了那绣鞋上绣着的大朵蓝色芙蓉花是绣房送去给曲明瑶的。

他刚想大声质问他为何有曲明瑶的鞋子，秦弈便在他耳边轻笑道：“聊以当儿心，竟日承君足。这是本王心上之人赠与本王的定情信物，可有不妥？”

心上人！他说那是他的心上人！民间确有女子将鞋子赠与心爱的男子作为定情信物的，鞋谐音‘谐’，且都是成双成对的，寓意极好，人家都说了是定情信物，他又能说什么？

况且，事关曲明瑶的名声，若她真的坏了名声，宣景帝定容不下她，最好也不过是送进皇庙里，再不露面。

他不想毁了她，顾依陨已经险些被柳文修毁了，现在的曲明瑶他不想失去，即便端景辰知道如今的自己压根儿不可能配她，但只要能默默守着她也是好的。

“我只愿你安好。”端景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