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誉没应答,看着鸽子们成群结队地离开,久久没有反应。
“主人?”史莱姆跳到桌上,歪头观察着柴誉的表情。
柴誉回神,想起了什么,说:“它们没有把名字献给我。”
听到这话,史莱姆笑笑,钻进柴誉的掌心中,“因为只有您才需要名字来获得魔力呀。它们又不知道您的魔力来源,当然不会向您透露它们的名字啦。”
“这是专属于您的独特机制。”史莱姆用凉凉的身体,靠近贴贴他的手,说,“而且机制特殊,只有当您献出罐罐并获得名字之后,才能得到魔力。罐罐和名字缺一不可。”
柴誉尝试着思考,三秒过去,他放弃了,脑子一团浆糊,根本搅动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对魔力没兴趣,他只想死。
柴誉拍拍史莱姆的果冻头,“早些睡。”
史莱姆点点头,“好呀。”
重新回到床上,柴誉吹灭蜡烛,复闭上眼。
或许是累了,这次他没有清醒太久,脑袋昏昏沉沉不断下陷,途中又见到了那些鸟喙,顶着史莱姆的头,手拉手在脑海中跳舞,跳的还是芭蕾,四小天鹅。
场面实在诡异,但柴誉无法醒来,只能被迫观看美妙芭蕾。
要命。
不知过了多久,柴誉被敲门声吵醒。
睁开眼,史莱姆正摆着身体往外看,嘟嘟囔囔道:“那是什么,好大,看不清。”
它稍微扭转身子,见柴誉醒了,连忙跳到他的腿上,“您要出去看看吗?”
柴誉睡眼惺忪,头疼得要命,闻言看向窗外,黑布隆冬,寂静无声。
他不想出去,便抽了被子,准备接着继续睡,与四小天鹅再会。
史莱姆摇摇晃晃,有些奇怪,疑惑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它们围在门口干什么呢?”
“……”
柴誉坐直身子,看向史莱姆,然后以难得的高效率,点蜡烛、穿衣服、举着烛台下了床,一气呵成、十分丝滑。
“哎?”史莱姆扒在柴誉的裤子上,莫名其妙地被他带出了房间,有些诧异,“哎?您要出去?现在?”
没去理会史莱姆的问题,柴誉提灯走向院门,从口袋中拿出眼镜戴上,专心致志地搜索着周围的杀人犯。
隔着篱笆,柴誉眯起双眼,勉强看清了杀人犯的身形。
高大,应该有两米多,且块头不小,看起来就战力爆表、杀人不眨眼。
柴誉满足地开了院门,抬头,毛遂自荐,抑制不住地轻笑,“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那可来得太是时候了!
肯定是上天的恩赐,降下杀人犯,让他在黑夜里被彻底撕碎,从此脱离人间、魂飞魄散!
不枉他每天念经,疯狂重复着杀了我吧,日夜不休。
这就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然后,他的回响伏下身子,四脚按地,支支吾吾格外害羞,说出来的话奇奇怪怪:“我可以要一个餐盒吃吃吗?”
柴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麻木地伸臂,烛火映出了杀人犯的真面目。
三只面带獠牙凶神恶煞的黑熊。
三只,明显高战力的黑熊,大半夜,不睡觉,蹲在他家门口,问他要餐盒吃。
神经病啊?
柴誉抿直了唇,不嘻嘻。
他大失所望,仍不死心,再次问道:“你们真不是来杀我的?”
黑熊委屈巴巴,刨了刨地,“我们听路过的白鸽说,你这里有充足的食物。”
柴誉沉默半瞬,冷声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黑熊对对手指,眼里带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对于救命恩人,我们向来很爱戴,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黑熊伸出爪子,在地上画着圈圈。
柴誉看着它们,没话说了。
毕竟它们连救命恩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能怎么办。
柴誉侧身,将黑熊请进院子里,待它们排排坐在地上后,他走向房间,“我马上回来。”
或许是觉得尚有一丝希望存在,在踏入客厅前,他转过身子,朝向黑熊,微抬下巴,再三提醒道:“我是人类,面对你们的撕咬,我毫无还手之力。”
这话太有冲击力,吓得黑熊飞速摇头,“不不不不,我们不会让你死去的。”
“……”柴誉绷着冷硬的下颌线,回身进屋。
三坨不开窍的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