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
中午时分,许影嘉刚睡醒,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拿手机发了条消息,取消了出差计划。
今日雨,友不在,宜宅家。
许影嘉非常喜欢雨天,不仅因为倾盆大雨让他觉得世界变得宁静,更因为雨天是他给自己定的休息日。
穿着宽松的黑色背心,他慢悠悠地洗漱,拿出锅铲放在电磁炉上,给自己做了早餐,吃饱就开始干活。搬出常用的工具箱,他先加后固了厨房、阳台的管道,又把杂物间的单人床扛出来,竖在客厅,戴上橡胶手套用清洁剂和水彻底清洗地板,最后打开小窗通风。
望着虽然破旧,却干净到反光的地板,他满意地挑眉,心想很快就能睡个好觉了。
回到客厅,他搬把椅子做木工,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糟糕,那货又出事了。
许影嘉一时百感交集,脸色雪白,僵硬地给沈苍言打电话。
别死就行,他心里默默祈祷。
还好,对面及时接通了电话。
“喂……”
熟悉的声音听着蔫了吧唧。
“你在哪?”
“救护车……”
“怎么了?”
“车祸……”
“……”
好好的休息日被破坏了。
许影嘉打着伞到医院,路过一间间诊室,透过小窗找沈苍言。
很快,他就找到了。
但里面除了医生病人,还有一个背影年轻挺拔的陌生男人在。
他没见过这人,心想应该是沈苍言的朋友,不认识就不想进去,于是站在门口等。
沈苍言一直微信轰炸他:到了没?到哪儿了?还要多久?
这么多问题,他只回了个“没”,就切换到视频页面打发时间。
诊室里,医生给骨折的手臂做好石膏固定,叮嘱了几句就说能走了。
沈苍言忍过了最痛的时期,面色平静,单手拎起书包挂在肩上,拽着披肩外套,下了移动床直接往外走:“我好了学长,走吧。”
“嗯。”
赵平海主动帮他:“我帮你。”
“不用。”
他一躲,推门而出,第一眼就看到候在外头的许影嘉,当即直呼大名:“许影嘉!”
“……”
许影嘉闻声抬头,一个书包猝不及防扔进了怀里。
沈苍言大步走过来,咬牙压着嗓子:“你到了怎么不说啊……”
“你好了不就出来了。”
说着,他感觉有道强烈的目光凝视自己,微抿下唇,戒备地望回去。
“……”
赵平海朝他一笑:“你是小言的室友吗?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是。不认识。”
许影嘉态度冷漠,先后回应了两个问题,把书包背上,眼神给向沈苍言:“能走了吗?”
“走吧。”
沈苍言单手推着他往外走,回头对赵平海语气真诚道:“今天谢谢你学长,改天请你吃饭!”然后也没等对方回话,转身逃似得走了。
赵平海帮了这么久的忙,现在却被撂下,脸色变得尤其难看。
很快,他挽尊般不屑冷笑一声,边打电话边朝外头走去。
-
从药房出来,天空雨势未减。
沈苍言问:“夹子,你车呢?”
许影嘉背着包拎着药,坐在供人休息的塑料排椅上:“没开。”
“那你咋来的?”
“公交车。”
“难怪这么慢……”
沈苍言抱怨了一句,坐在他左边,把腿伸直,小心翼翼掀起右边裤管:“嘶……”
小腿有一道深深的刮伤。他无比烦闷:“都怪赵平海一直跟着我,我就想着赶紧甩掉他,都忘记腿疼了。”
许影嘉瞥了眼那条修长匀称的小腿,伤口处还在冒新鲜的血珠,欲盖弥彰地把头转一边:“什么时候走?”
“再等会儿吧,不知道赵平海走远了没,我怕又碰到他。”
“你还有怕的人?”
沈苍言啧了一声,连外套也不抓了,单手搭上他的肩,瞪眸小声道:“那人是我学长,他是个gay。”
由于在说悄悄话,两人距离很近。许影嘉也没刻意躲闪,表情疑惑:“gay是什么物种?”
“臭不要脸的物种!”
“……”
许影嘉还是一知半解,但懒得追问,只知道人类不喜欢gay就对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沈苍言呼吸急促,脸庞因愤怒而发红,体温微微升高。
许影嘉不由分说把他的手臂从肩膀拿走:“你冷静点。”
“……”
“对你做了什么?”
还是想知道的。
想起跨年夜那天在酒吧,自己好心搀扶喝醉的赵平海去洗手间却被拽到无人的角落强吻,沈苍言一阵恶寒,面子挂不住,摇头回避道:“别提了。”
“……”
许影嘉自讨没趣把头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