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那么甜?”
“我去,换了软一点的糕点,怎么都不脆了?再去给我换。”
屏风后面抚琴的姑娘也遭殃。
“那什么,曲风太柔软太古了,来一首high一点的,fashion一点,你们这里那首什么high歌不是很流行吗?来来来,弹来听听。”
“什么?不会,太不专业了。”
“你们的服务太差了,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要投诉。”
......
完全是来找茬的。
明明是那么帅气的一张脸,脾性怎么那么臭!
上帝就是顾客,一群人不能违逆他,只好万般忍耐。
小织无可奈何,只好真的把情况反映给老板岑颜仪,岑颜仪柔声安慰:“委屈了,让我去处理。”
她来到门口,先是露出一个意味分明的笑,走进去说:“你想找我,直接说就行了,何必为难他们。”
屋里的人本来还在不折磨死人不罢休的架势,听到这个声音戛然而止,转而说:“这不是为了加深印象嘛,好让小姑娘们好好记住我!”
岑颜仪温声道:“那还真是要谢谢你。”
她的出现,屋里人的态度立即来个180°转变,笑嘻嘻挑眉:“你好啊,小仪,许久不见。”
“......”屋里其他人本来还担心老板是下一个受欺负对象,已经摆出了给老板撑腰的架势,却没想到,两人原来是熟人,按称呼叫法,还是个老熟人。
“顾年,许久不见。”岑颜仪莞尔一笑。
季顾年跟一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一样,对屋里的服务员们一挥手,“我要跟你们老板叙旧,都退下吧。”
服务员们被他折磨地够呛,这句话犹如大敕,恨不得能瞬移消失在他眼前,于是什么服务员素养也不要了,争先恐后地出了房间。
房里瞬间就只剩下两个人。
季顾年春风满面,头上那一小撮黄毛都像盛放的花儿一样明媚,他对岑颜仪说:“想念你泡的茶,我千里迢迢跑来,是不是应该为我接风洗尘?”
“应该的。”
两人围桌而坐,岑颜仪重新洗茶具泡茶,她那端庄古典的气质,娴熟优美的动作,跟画中的仕女一样,赏心悦目至极。
泡好了茶,岑颜仪纤纤双手端到他面前,笑问:“要多久才回国?”
季顾年这端起茶还没喝,听到她这么说,哀哀戚戚道:“哎,小仪,我说,我才刚来到你们国家,你不问我要留多久,就问我多久回国,像不欢迎我要赶人似得。”
季顾年是一个美籍华裔,他父母早年技术移民,他在美国出生长大。不过他父母骨子里是一个有着中华传统的人,移居异国,依然不改,他们二老从小到大都传授他中华文化,除了社会需要起了英文名字,还起中文名字,平时他们都是喊他中文名字。
因为这样的身份,季顾年英文说的溜,中文说得更溜,说他像一个融入美国社会的华裔也像,说他像一个中国人也像,他混在哪一国都毫无压力。
岑颜仪自顾喝上了自己泡的茶,“都是同一个意思。”
“但侧重点不同,意义就不一样,区别可大了。”季顾年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全然不在意,“我应该会逗留一段时日,多看看多玩玩,就住你这了。”
“那我勉为其难给你打个一折如何?”
季顾年咳咳声,正正声音:“岑老板,我要间最好的总统套房。”
“不,你只能选第三好。”岑颜仪淡笑,“最好和第二好的套房都住满了,我的生意可是很好的。”
季顾年在酒店长住的消息不胫而走,酒店里的服务员哀嚎一片,谁都不想去服侍这尊煞神。
季顾年回到客房,随手丢下背包,就往床上一倒,这该死的时差,让人累得够呛。
这会还没歇上几口气,骚气冲天的手机铃声响了。
“人在林园酒店?”
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漠地跟人有仇似得,季顾年早已习惯了,并不在意,说:“是小仪告诉你的吧,她对你总是那么好,妒忌让我面目全非。”
“那你是想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江裴坐在藤椅上,腿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而他眼睛盯着的,是不远处坐在草地上靠着繁树看书的那一抹清雅明净的身影。
时不时有枯叶随风而落,恰好一片落在他摊开的书上,他没有一把扫开,而是拿起来置于鼻下,眼眸微微一敛,闻了闻。
他并没扔掉,而是夹在书上,然后继续看书。
“你歪解了我的意思。”那头的季顾年表示心好累,也不想去争什么了,对于江裴这个人,你对他使力永远是打在棉花上。
他和江裴、岑颜仪结识在二人留学美国期间,他与二人是校友,他一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跟这么一个人臭味相投。
江裴:“多久才回国?”
季顾年这回终于愤愤不平,“你怎么跟小仪都这样问我,我这是多么不受欢迎!”
“激动什么?”江裴声音冷地无动于衷,“你人来得刚好,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季顾年怀疑出现幻听,“你刚才说什么,有事需要我帮忙?”无所不能的江大总裁需要他帮忙?
但他听完江裴交代的事,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拔高声音:“什么!你要知道,小仪可是我女神!我不能......”
“帮还是不帮?”江裴冷声。
明明是求人办事,怎么还这态度!成何体统?季顾年稍微思虑一下,一咬牙:“帮,帮帮帮,我帮,真是的。”
江裴:“时间紧,明天就开始吧。”
“江裴,我说你真不客气,我千里迢迢刚跑来,你都好意思开口叫我做事,那你是不是欠了......”
那头电话挂了。
季顾年:“......”自己到底造过什么孽?他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