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下,她一笑,眼角柔润湿亮,特别地温婉好看,随便往她身上一框,就是一副美人图。
简直了,一家子的基因真不知道是怎么遗传的。
叶言言是一位特别不让人操心的学生,年纪虽小,但自制力强,玩的时候开怀地玩,学习的时候就认真地学,良好的家教培养了良好的性子。
辅导结束,告别母女俩之后,沈昀不得不开动脑子思考怎么回去的问题,这边是高档别墅群区,没有出租车,公交车还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而且也没有直达学校的,换乘的麻烦自不必说。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找崔凡最经济实惠。
掏出手机找到崔凡的号码,一按通就立马被接起来了,自然是崔凡那风风火火的声音:“什么事,说。”
“你现在有没有空?过......”
“沈先生......”
通话中的沈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辆高级商务车停靠在路边,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笑容可掬地向他招手。
沈昀自然认得他,他就是江总的专职司机张席先,曾经还送过自己去医院呢。
电话那头的崔凡见沈昀话只说一半就停,就好像胸口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他先急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蹭蹭的,干脆点。”
“我等下再打给你。”
崔凡:“......”
电话无情地挂了,崔凡看了看手机,嘀咕着把手机往一堆设计图纸的桌面一丢。
这小子!
沈昀收起电话走到张席先近前,“张叔,你找我有事吗?”
张席先笑道:“是江总吩咐我来送你回去。”
“......”这员工福利也太好了吧!
沈昀想,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回去问题,江总就给他安排妥当了,这心思细腻的,怪不得人家能成为大企业家,而且,对他一个实习生都这么关心。
沈昀感动!
车子启动,未待沈昀打电话过去、不追究个明白就不死心的崔凡就先打电话过来,命令道:“你赶紧给我把话说完。”
“哦,”沈昀不急不缓,“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过来接我回学校,但是现在不用了......”
车窗打开,他望向外头聊着电话,橘黄色的路灯投射进来,忽明忽暗地铺在他的脸庞,每次经过灯柱最亮的那一刹那,他清澈的瞳孔如含入星光,张席先无意间那么一瞥后视镜,狠狠吃了一惊,这年轻人真的太清秀了。
崔凡是最后一个人出了公司的,时间接近了10点,他胡乱伸展下酸痛的肩膀,骨骼噼里啪啦作响。
近来公司接的单垒起来有两个砖头那么厚,只要不违法,来者不拒,钱多钱少都接,卖力赚吆喝。公司那群爷们加班加得两眼无神四肢乏力,仿佛身体被掏空,崔凡实在看不下去了,早早赶他们回窝养精蓄力。
他下了地下车库将车开出来,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不回去洗洗睡,而是先去喝一杯。
酒吧里音乐劲爆,灯光迷乱,男女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臀,激情狂乱,空气里弥漫着烟酒的气味,这是喜欢夜生活、痴迷灯红酒绿都市男女的最爱。
崔凡顶着不修边幅的形象直冲酒吧台,酒吧台有三男两女在互相调情嬉笑,他选择无视,屁股往高脚椅一坐,冲着打扮风骚的调酒师喊道:“来一杯啤酒,最便宜的那种,哦,对了,加冰。”
哪来的土鳖!调酒师看他的眼神写满了鄙视,不情不愿地转身去拿酒。
啧,什么态度啊这是,狗眼看人低!
崔凡脏话贫瘠,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在心里把调酒师鞭笞了一遍,然后笑容可亲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酒,虽然调酒师还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崔凡不跟他一般见识。
杯沿刚送到唇边,还没喝,舞池那边就有人闹事了,崔凡顿时精神飒爽,屁颠屁颠地端着酒杯凑过去围观。
调酒师看着他,面容抽搐,表情简直难以言表。
其实并非斗殴闹事,而是一个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小伙子喝过头了,冲进舞池寻衅滋事、胡乱发疯而已。
舞池上扭腰摆臀的男女激情正酣,被他这么一闹,断了兴致,个个十分不满,干脆以他为中心围成圈子,袖手旁观,看他耍猴。两三个好心的试图把他拖出舞池,奈何他发起酒疯来力量惊人,歪歪咧咧地,还言语粗鄙,几个人一时也控制他不住。
这时,一个女孩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去搀扶他,关心道:“奕业,你怎么喝那么多酒,跟我回去。”女孩说话都还带着气喘,看样子是急忙赶过来的。
站在人群后面吃瓜围观的崔凡看到女孩,乐了,呦西,这不是跟他有业务往来的江流科技公司的李时筝小姐么?那么发酒疯的这位是她男朋友呢还是老公呢?
方奕业手一甩,就甩开李时筝伸来要搀扶他的手,他指着她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你来这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太给我丢人了,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难看不难看?这是要给我奔丧吗?”
李时筝穿的是黑白职业套装,与酒吧这一群挤胸露脐、着装大胆性感、妖娆奔放的美女相比,显得规矩又保守,着实土里土气。
大家听到这些话,都忍不住嗤笑起来。李时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还是强撑起一丝笑容,不折不挠地要搀扶他,耐心道:“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没醉。”
方奕业东倒西歪,就是嫌弃李时筝丢人,不给她碰。一个要扶,一个不让扶,两人拉拉扯扯,看戏的人纷纷让路,就这样来到了一时迟钝忘记往边靠的崔凡面前。
大眼瞪小眼。
虽然之前因工作只是见过一面,李时筝还是认出了崔凡,说不上是熟人,但最起码算认识,发生这种事情被认识的人看了全程,她觉得很难堪,便微微低下头。
崔凡假装没看到,正要识时务地让路,不觉手中一空,还没喝过的酒被方奕业毫无客气地夺了过去,仰头就喝,崔凡尚未反应过来,方奕业对着他的脸,一口全数喷了出来。
李时筝惊了,愣愣地望着他。
“妈的,真是穷逼一个,买这么难喝的酒。”方奕业骂骂咧咧,手中的酒杯更是朝前一扔......
正好砸到崔凡的额头。
大家冷吸了一口气。
崔凡才刚被冰冰凉凉泼了一脸,接着额头吃痛,又有温温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他用手一摸。
“血!”
他两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