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南百口莫辩。

其实他那天通知她的时候，曾挣扎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可是作为下属，他又不能轻易违背副总警监的命令，副总警监已经在视频里明确下了指令，要A100试验医学最新产品，不管死活，一定要恢复记忆。

今天擅自出来破坏行动，已经是白然南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从前他做任何事都从警局的利益出发，现在违背了警监的指令，回去指不定要遭到怎么样的惩罚，说不定长官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但是白然南不后悔，因为他才意识到，沈安树也是条生命，他有思想有感情，不能将沈安树当作“小白鼠”对待，他也害怕……事情发生后，沈安娜会恨他。

“对不起。”白然南低头，愧疚地道歉。

“道歉干嘛？你不是认为自己没错吗？”沈安娜好恨他，拼命地锤他肩膀，他硬是受着，一声不吭。

“是我错了，我向你们道歉。”

他没意识到，沈安娜两姐弟的出现，已经渐渐地让他的原则发生转变，但是沈安娜丝毫不领情。

她不哭了，不打了，心灰意冷地说：“连我付出代价去效力的国家都这么对我，还待着有什么意义，我不当警察了。”

白然南倏地抬起头，劝她：“沈安娜，你不要这么冲动。”

“白然南，我现在想杀了你。”他蓝蓝的眼睛刺伤了她的眼眸，她别开眼睛，作出让步，“要么辞掉我，要么放我回612队，否则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替我弟报仇。”

白然南没和她计较这种以下犯上的话，“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反正凭她现在的能力，去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安树，你跟我回家，以后不许来警局了。”

“不。”安树居然拒绝了她。

“安树？！”她难以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是谁令你陷入刚刚的险境吗？是他！”

安树只是讷讷地说：“长官，不坏。”

“哼，我不管你了！他想害你就害你，我还为你报仇干嘛？”沈安娜拿他没办法，将安树扔给白然南，摆摆手就走。

看见姐姐生气了，沈安树看起来很着急。

“你走还是不走？”她再问一遍，强调：“你要跟我在一起走，还是跟他？”

“我……”在这个问题上，沈安树依旧表现出了犹豫。

沈安娜气笑了，“好啊，你爱和他在一起，那就随你！我要回去了，拜拜！”

无辜的沈安树转头望向白然南，“长官，你和她和好，好不好？”

白然南无奈得苦笑，“耍脾气。”

“女孩子都要人哄。”

“你一个丧尸，居然懂这么多，不对，你不是丧尸。”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姐姐喜欢你，你喜欢姐姐吗？”

“what？”

沈安树眨眨眼，显然不晓得自己一语惊人。

“她喜欢我？”白然南内心不是滋味，“可是她和梁登海……”

“他们分手了，姐姐不喜欢他。”

“分手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白然南回想起这段时间里梁登海不对劲的状态，豁然开朗，朝沈安树笑了一下，拍上他肩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