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爹爹。”
见天祥不肯接,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过几分失落,又将紫绶仙衣往前推了推。
天祥笑道:“罢了,我带给爹爹。爹爹得了空就来看你,你好好睡。”
“嗯。”
见天祥依了他,天化眸光又亮几分,见天祥要走,又拉住他的袖子,似有挽留。
“哥,等我回来。”
‖ 青龙关
丘引于关中休养三日,才得以重新化为人形。待伤势痊愈,上马提枪,叫阵黄天祥。
“败而讨战,弟弟勿要小心。”
黄天禄细心叮嘱,天祥剑眉一扬,笑道:“二哥放心,今日我必取贼人首级,扬我军威!不然下次去见哥哥,我可没得战绩逗与哥哥开心。”
天祥至营前应战,见了丘引,歪头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不仅箭术了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知将军今日想试哪样?”
天祥剑眉星目,下巴微微扬起,尽显意气风发。恍然望去,倒真有了几分天化的影子。
“竖子狂妄!”
丘引勃然大怒,摇枪来取。
天祥架枪相迎,二马相交,双枪并举。天祥挑眉,将枪尖一压,直逼丘引。
丘引急急后退,见天祥枪法凌厉,不由更恼。天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银枪脱手,甩向丘引面门。丘引乘空而刺,谁料刺了个空,朝天祥摔了过来。
天祥唇角微勾,抽出银装锏,往丘引胸口击去。丘引被打得口喷鲜血,险些落马。天祥一拍马背,横腿一踢,又是一锏。丘引滚下鞍鞒,天祥一手握住缰绳,锏至丘引头顶。
丘引急急躲开,天祥银锏跟上,丘引举枪格挡,忙稳住马匹,伏鞍而逃。
天祥手中银锏一转,追丘引而去。丘引背上又遭一锏,吐血不止,逃回关内。
天祥不由睁大眼睛,这还能跑?跑得还那么快?
天祥得胜回营,报与父亲。黄飞虎率兵攻打青龙关,丘引锏伤未愈便上城巡视,严防关卡,黄飞虎久攻不下。
‖
黄飞虎独自站在帐外,望向夜空。
一件披风搭上他的肩,他回头,只见天祥弯眸笑道:“爹爹是想哥哥了吗?今日哥哥与我说,他想爹爹了,爹爹何时去看看他?”
黄飞虎眸光一软,笑道:“待拿下青龙关,为父就去看他,他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与二哥去瞧他,他可高兴了。若是见到爹爹,他肯定更高兴。”
黄飞虎眼中出现些许柔色,笑道:“你哥哥啊,小时候便总缠着爹爹。那小孩子那么大点,还不够爹爹一只手抱的呢。这孩子打小就淘气,没想到修道这么多年,性子一点都没变。”
天祥笑道:“哥哥本性如此,心思纯良。”
又取出紫绶仙衣,对黄飞虎道:“哥哥有东西让我带给爹爹,这是哥哥送给爹爹的仙衣,可刀枪不入。”
黄飞虎一怔,抚上面前仙衣,喃喃道:“若真刀枪不入,为何……护不住天化……”
想到爱子一身伤痕,黄飞虎的心便如刀割一般,疼得要紧。天祥略带不忍地撇过头去,道:“哥哥那时已中毒了,爹爹……别太自责了。”
中毒……
黄飞虎痛苦地闭了闭眼,走入主帐。
天化的死,他这一生都无法释怀。
‖
丘引被天祥□□、箭射、锏打,恨天祥入骨髓。有督粮官陈奇催粮而至,至营前搦战。
邓九公提刀见阵,陈奇催开火眼金睛兽,举荡魔杵相迎。邓九公刀法如神,陈奇不及九公骁勇,将荡魔杵一举,口喷黄气。邓九公肉体凡胎,见那黄气,神魂飘荡,被陈奇所率飞虎兵捉进高关。
丘引斩九公首级,号令关上。九公佐贰官太鸾为其报仇,也被陈奇擒于关内。
陈奇搦战,天禄、天爵、天祥兄弟三人出营应战。兄弟三人陈奇围住,枪如长虹,齐齐架住陈奇荡魔杵。陈奇往后一仰,黄天禄长枪划过陈奇脸颊,陈奇顿时血流如涌。
天祥抬脚一踢,银装锏击向陈奇胸口,陈奇忙举荡魔杵格挡。天祥剑眉轻挑,一□□入陈奇右腿。陈奇忙催金睛兽而走,黄天禄随后赶来,陈奇将黄气喷出,黄天禄翻身落马,为飞虎兵所擒。
天祥见兄被擒,刚欲相救,便有丘引催马而至,见了天祥,不禁咬牙切齿。
“黄天祥,你敢与我一战吗?”
天祥星眸一厉,举枪便刺。丘引急急相还。天祥一杆银枪使得如鱼得水,枪法如骤雨降临,势不可当。丘引伤势初愈,全然不是天祥对手,掩枪回走。
天祥不欲放过他,将马背一拍,飞身向前,银合马快如闪电,紧随天祥身法而至,天祥落于马背,一□□下丘引马腿。
战马嘶鸣一声,将丘引甩下马背。
天祥一□□向丘引肋下,丘引慌忙闪躲,长□□入腹部,血流如注。
丘引猛吐鲜血,陈奇催火眼金睛兽助战,黄气喷出,天祥不敌其左术,瞬时间神魂荡漾,摔下马背。
丘引捂着腹部,连忙祭出红珠,天祥握不住银枪,背后受陈奇一杵,便再无意识。
‖ 汜水关
李靖犯盗窃之罪,按律当受二十军杖,因盗走的乃天化护魂之物,生生挨了一百军杖,瞎了一只眼睛,这才消得子牙心头之恨。
“末将实非有意,只想在哪吒身上汲些灵力为天化所用,只是当时殿下正在气头上,末将不敢还口,实乃百口莫辩。”
子牙将丹药交予李靖,道:“武成王爱子心切,有所莽撞,此事尚未定论,且记你一过,你先去疗伤,待征伐结束,再论功过!”
“末将愿戴罪立功,谢元帅不杀之恩。”
‖
黄飞虎连折四将,往汜水关求援。
长生安抚天化睡下,驭风火轮先行,增援青龙关。
“天祥,天祥……”
少年于梦中惊醒,见身旁空无一人,心慌不已。他费力支起身子,却着实使不上力气,摔在了地上。
似有人将他扶了起来,天化心中警铃大作,问道:“你是谁?”
“少将军……不记得我?”
李靖似是松了口气,少年澄澈的目光令他无地自容,低头道:“两位公子被敌将所擒,生死未知,末将……可以帮你。”
“帮……我?”
‖
“天化,天化!”
金吒进帐,见天化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连忙将他扶起,汇神力于掌心,为魂珠供灵。
“师兄……”
天化悠悠醒转,见手边豹皮囊,便伸手去取。金吒抢先一步,取出其中药丸,问道:“这是什么?”
天化忙吞下药丸,笑道:“哥……哥哥给的。”
“哥哥?”
金吒只当是武吉,并未多想,将天化抱至床上,探起他的脉。
天化的脉象极难探寻,可如今见其脉搏竟生出几分活力,令金吒大吃一惊。
“许是师叔的药当真有些奇效,你且睡一觉,我晚些来看你。”
天化点了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金吒仍不放心,检查天化项珠无恙,便也松了口气,为他掩好被子。
金吒背影消失于帐外,天化猛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吐在项珠之上,慢慢坐了起来。
他伸手抹去唇边血迹,望向自己毫无血色的双手。
殷红的鲜血衬得他的手更加苍白无色,他苦笑一声,眼泪自脸颊滑下。
“爹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