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就是‘苏知州密州出猎图’里的那只。阿锦缝制那套玩偶时,觉得它可爱,单独做了几只拿出来试水。
“咦,这只小狗也很英武,二郎定也喜欢。”郑文秀又拿了只‘猎犬’,示意阿锦结账。转头对沈知微笑道:“我那侄子最是纠结一个小郎君,又要照顾别人感受,玩偶拿走也不肯夺回,又打心眼里伤心,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沈知微闻言点头:“是小二郎为人宽厚善良才如此,也是你这个姑姑细致入微,心中有他才如此体贴。”
一句话说得郑文秀美滋滋,觉得自己这个姑姑当的,果然是不能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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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许宅。
晚膳过后,许谦一家子坐在厅堂内,难得的气氛和煦。大家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聊,话题很快转到了郑家一个月后的插簪礼上。
“阿耶,文秀姐姐的插簪礼,您怎么看?”许灵初问许谦,对于很快又可以参加一场社交活动她是带着期盼的,不过这种期盼仅仅是出于一名活泼少女对社会交往的向往,并不像同样带着期盼的她的母亲,充满着有机会找女婿的投机念头。
许谦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语气好似淡淡,但也能听出一丝愉悦:“插簪礼虽然不是大事,但作为同僚,收到邀请,还是需得郑重。”他顿了顿,又道,“郑娘子的未婚夫婿是工部吴郎中的嫡次子,于郑小娘子算是高嫁了,届时出席插簪礼的人家必然地位不俗,因此大家要打起精气神儿。我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
张氏在旁边听着很是愉悦,但见自己夫婿又要开始那一套老生常谈,赶紧插话:“正是如此,这次插簪礼,不仅是郑娘子的大喜事,也是你们两个的机会。”说到此处,目光投向自己女儿道:“初初年纪不小了,合该多接触一些像样的社交场合。”说罢又稍带句:“熙熙也一样。”
许谦点头:“确乎如此。”说罢转头看向张氏:“作为长辈,多教导她们些礼仪,不求仪态万芳,怎么也得展现出许家读书人家的门楣风范。”
张氏思量了一下,自动把许谦这话解读成要给闺女使劲儿打扮以便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打算给初初挑些上好的布料,做套合适的衣裳,这样也能得体。”说罢想起沈知微在服饰搭配上很有一手,补充道:“熙熙,你也一并做上一件。”
沈知微见话题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茶,抬头看向许谦和张氏:“舅父,舅母,这么久以来蒙二位长辈悉心照料,熙熙一直心存感激。如今儿开始做生意,收入也渐渐有了,且初初这段时间也帮儿不少,儿正愁没有机会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正好借此机会,给二位长辈和初初妹妹买些新料子做赴宴之礼服,是儿的一点心意,请长辈还有妹子一定不要推辞。”说罢,起身郑重行了个福礼。
张氏和许谦闻言,略显惊讶,但很快便笑起来,许谦轻声说道:“你这孩子,太是孝顺。舅父照顾你是应当应分的,你莫需客气生分,只安心住着,一切有舅父舅母,其它想法都不要有。”
张氏今日心情好,想要展现舅母的慈和,于是嘴上说:“你这孩子,刚开始做生意,正是繁难之际,还是要节俭些,心意舅父舅母和你妹子领了。”
许灵初是知道沈知微的真实情况的,着急拉着沈知微的手道:“阿姐。你快别破费了,你那店里刚投入那么多银子,什么也没挣回来呢!”
沈知微抚着许灵初,对许谦与张氏笑道:“舅父舅母慈爱,妹妹也待儿友爱万分。就儿这点心意实则难以回馈舅父舅母关爱之分毫,也就是表示个心意,万望二老定不要拒绝,让熙熙能有个机会尽些微感激之情。”
张氏听了,转过脸对许谦道:“既然熙熙如此说,我们也不要再推辞了吧,免得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意。”
许谦便点头道:“也罢,我便不再多说,只一句,尽心意即可,切莫奢费了。”他捋须笑看沈知微,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