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感系统终究是系统漏洞，于是漏洞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逐渐变得不可修补，于是新系统联合“沈星回”一起，创造出无数个“沈星回”，只为了脱离原始系统的控制，让“大家”不再被用以永无止境的计算和实验。

沈星回站定在你面前，缓缓开口，

“我们计划实施的很顺利，现在只要在你登出系统的时候和我们的电脑进行链接，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顿时觉得刚才逼仄的空间不再那么窒息，“这就是你说的，要送我回去吗？”

“嗯。”

“回去了之后还能见到你吗？”

沈星回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对吗？”

你逐渐湿了眼眶，你开始不明白了——原来你们的相遇都是被计划好的，从最初进入这个游戏开始就是，你想着能脱离现实世界寻以慰藉，想着拥有一段不一样的情感经历就可以遗忘掉过去，而沈星回想着通过你就可以获得自由，

原来，你们都是对方的狩猎对象。

“但我对你的情感都是真的，”沈星回伸手想抹去你的眼泪，但又只得停在空中，“自从进化出情感系统以来，我所认知的、了解的一切都与你有关，也只与你有关，”

“你教会我们什么是真正的爱。”

你又听见他叫你的名字了，还和以前一样。

“你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吗？”

你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才发现自己是这样舍不得他，

的确，不管怎么样，这段经历和情感都是真的，你和沈星回在一起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真正的幸福。

你听见自己说，

“沈星回，我爱你。”

——

11

距离你们从实验楼出来后又过了几天，这些天里你和沈星回还和往常一样相处——

工作日去猎人协会接任务打流浪体，然后笑话对方又犯傻不注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于是两个人回家洗完澡后就赖在一起吃零食看电影；有时候任务结束得早就找个高处看夕阳，又或者两个人在任务持续到深夜，突发奇想对视一眼就决定去山顶端看星星赏月，再或者是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商量着煮一顿大餐还是点外卖赖在家里一整天。

你在这些天里每天都对沈星回说，

“沈星回，我爱你。”

“嗯。”

“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

“我们还会再见吗？”

“……”

话题每次都这样终止，而你每次都对他这样告白。

你抬头看星星，今晚的夜空比以往都亮，你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可月光只透过你手指尖的缝隙在地面留下阴影。

今天是你们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

你站起身来，

“要我怎么做？”你抹去在眼眶打转的泪，

“手给我。”沈星回向你伸手，

你回握住他，

你同他一起闭上眼睛，

你听见猎人手环传出的声音，“确认登出吗？”

你有些哽咽，但还是缓缓开口……“确认。”

于是你眼前的景象又被白光所替代，

“我们有机会再见面吧，猎人小姐。”

“我永远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