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澜亦顿时有些不习惯无了鬼气的身体,毕竟是凡人之身,行动变缓。而鬼婴还是婴孩之状,虽被削弱,动作仍算极快。
“嘶——”
路澜亦被扑倒在地,无处可躲。婴孩的十指甲尖锋利,刺入路澜亦的手臂之中。
一阵刺痛袭来,路澜亦惊到:滚,以小欺大,没规没矩,成和体统,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挣扎之中,路澜亦大地亲密接触时,右手里胡乱抓了条树枝,反手就是一刺。
那鬼影一顿,忙伸手挡去,发出极为恐怖的呜咽之音。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指甲已离手臂,路澜亦疼痛有所缓解,倒是心中边吐槽边给自己壮胆:
那也好,既然你我都无鬼气,谁也别让着谁。
路澜亦从袖中甩出玄镜,右持枝,左执镜,一顿暴起就是反击。
好歹路澜亦是适应过凡人一段时间的,鬼婴没了鬼气加身,更为笨拙起来。
路澜亦更是不敢停手,抄一镜就是一拍,拍得鬼婴直泛懵。
然后成功再激起仇恨,挥起不大的拳头就是朝路澜亦脸上暴揍。
二鬼是恢复了肉躯凡身,干架的气势丝毫不减,一顿乒乒乓乓。
路澜亦毕竟有了武器,见鬼婴渐渐落了下风,又是一单方面物理殴打。
本还在思考下一轮对策的路澜亦,忽然注意到再次打算再攻击他的鬼婴,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动作缓慢停顿下来。
随后它悻悻逃掉,还伴随着不甘且愤怒的呜咽声。
啊?
不是?
???
一切发生太过突然,鬼影瞬时移动远离八丈之外。路澜亦惊魂未定从被扑倒爬了起来,一脸疑惑,感到惊魂未定,且非常的莫名其妙。
还没打出个胜负呢孩子,别跑啊。
路澜亦心中有些胜利的窃喜:肯定是被自己打怕了,一定是如此。
可以可以,捡回一条小命,不对,算你捡回一条小命。
望着鬼婴飞速远去的身影,路澜亦一阵得意。
忽然,从上及飞掷下一墨匕首,穿透了正在逃跑的鬼婴的身体。
下一秒,让路澜亦未曾想到的,那鬼婴发出咯咯的怪笑,被匕首划过后化为灰色雾霭消散开。
而那眼熟的匕首的半边刻入了后面的柏树主干之中。
“啧,是个分身。”
路澜亦听到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墨色身影。
“不是吧路澜亦,一个小鬼都打不过。”
路澜亦实在是头疼这个声音:
“滚。”
“哎哎哎,路小公子,你还没道谢呢,就让救命恩人滚了?”
谢慕竹将嘴里衔的草随意吐在一旁,翻身树上跳下,一脸幸灾乐祸之样。
路澜亦连忙往后瞧,却未发现刚刚妄师兄的身影。
“刚才的打斗甚是精彩,一人一鬼,有来有回,若是再排到贵派的戏折子上,定能座无虚席,让人津津乐道。”
路澜亦咬牙切齿道:
“那我的同窗们还真是闲啊。”
“闲不闲我说不准,不过……”
谢慕竹一笑,
"你是真没有实力。"
“滚啊,要不是我莫名其妙地被……”
路澜亦头脑一热,险些把自己鬼气被压制的事情脱口而出,好歹是悬崖勒马,连忙改口,
“啊对对对对,我还未引气入体,尚且还是凡人,能抗衡鬼婴不错了,您口下留情?”
“那刚刚呢,是谁先走散的?”
“我要不是被幻阵的声音迷惑了,我才不会走散!”
谢慕竹嘴角一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路澜亦没好气反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师兄呢?你们也走散了?”
谢慕竹耸了耸肩:
“我可没走散,定是你师兄自己迷失了。”
“你就嘴硬吧。”
路澜亦懒得和他辩解,一白眼甩过去,
“师兄修为那么高,你和他走散了你就直说。”
“切。”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只是靠眼神一阵掐架。
半晌,路澜亦才正经道:
“那幻阵不简单。有鬼婴这等厉鬼也被作为护阵邪祟在此,尚且我虽十二分警觉,却仍被一模一样的声音所惑。”
见在谈正事,谢慕竹难得没有唱反调:
“的确了,刚才我再次和你们并行之时,你和你师兄皆毫无异样,若不是恰巧低见‘你’的脚直接穿过地下那碎石,我才稍起疑虑,掷出匕首后才发现你们皆是幻象所造。”
路澜亦听得心中犯毛:
真如此说来,这幻阵的设阵者手段岂是了得?
“不过……哈哈哈哈,你就是走散了,还嘴硬。”
路澜亦总算是逮住机会,欲要狠狠嘲笑一般。
谢慕竹一愣,脸色有几分难看:
“彼此彼此,还是比不过您啊。”
“有本事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你打不过一个小宝宝的分身?说你打破最快走散记录?说你像个小傀儡?”
路澜亦忍无可忍,无法再忍,面色平静,手中却抓起地上一把雪,就欲往谢慕竹嘴里塞——
谢慕竹一惊,侧身闪躲,却不料滑倒滚到地下,有几分的滑稽。
“哈哈哈哈好。”
路澜亦心中一阵痛快,眼底笑意都要溢出。
“哈哈哈哈——嗷嗷嗷?”
本着鱼死网破心态,摔倒的那一刻,谢慕竹还不忘伸出脚,往那对方脚踝踢去。
路澜亦身子也是一歪,就这般水灵灵地同他一起栽倒在地。
两人头对着对方的脚,又欲开打,却是个斜坡,混着些雪,两人竟是真的开始滚起了雪球。
谢慕竹暴怒:"滚滚滚滚,别踢我脸!"
路澜亦趁机趁机踹几脚来解恨,嘴中却道:
“冤枉冤枉,一定是你的脸撞到石头了吧。还有,你快想办法停住啊啊啊。”
说完嘴里就被雪呛了一番。
“咳咳咳咳咳——救命救命。”
路澜亦胆战心惊着,眼看着两人越滚越快,雪球越滚越大,似是刹不住车。
混乱中,路澜亦眼前突现一道金线,如光般飘过,瞬时将雪球一斩。
那雪球雪崩般溃散,二人顿时被溃散的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
路澜亦呕出嘴里那口雪“呸呸呸。”现在仍是处于一个脸着地,头还埋在雪堆里的境地。呛在雪堆之中,他的手连忙扒拉开身周的雪,开始寻找自己的头部。
在雪堆中蛄蛹半晌,他感受到头顶上的雪在动,似乎是有外界将他身上的雪扫去。
眼前被茫茫大雪掩盖住,路澜亦也看不真切,心中泛起嘀咕:谢慕竹当真有这么好心?只怕是要见了他这等模样再碎嘴一番吧。
他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双手先探出来,胡乱一抓,果真抓住了一双冰凉的手腕。心想着不能输给那姓谢的,而后就是重重一拽。
外界那双手腕猛然一顿,明显没有什么防备似得,乱了步伐。
“哈哈哈哈——”
路澜亦扑腾着雪,再顺带一借力,半个身子埋在雪里,而一颗沾着雪花的脑袋从雪中探了出来,眉眼弯弯,眼底尽是笑意。
“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他笑的就有些不自信起来。因为在他捧腹之时,余光恰巧瞥见了谢慕竹,在不远处的另一个雪堆里,正在把试图脑袋拔出来。
再转回头一看,竟是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