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不是。”
叶子瞳大惊失色,矢口否认,声音越来越小,
“唉……不行,不行。还恳请仙长们,莫要和叶家相告。”
一旁的楚南翎摇了摇头,道:
“这恐怕不妥,叶家主找不到你,定会着急的。”
莫洵卿,朝她道:
“叶小姐为何如此?把你放走,你家追查下来,我派又如何给叶家一个交代?”
“尚且你这样不明不白出现在我派的仙舟上,叶家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叶子瞳眼见此事已不能简单终了,眼眶一红,咬牙道:
“我……我偷跑出来的,和家里面吵了架,离了家。”
“本是迷了路,无意来到盛宁国这边。恰巧碰上一仙舟,凭记忆中的标识猜测可能是贵派的人。想着到了若尘要是能碰上认识的真君,就去投奔。”
原来是和家里吵了家闹别扭逃出来的。
不过这逃的有水准啊。
路澜亦心中啧啧一声。
不仅正巧逃到这仙舟上,歪打正着,还碰见了熟人仙君。
看着这叶子瞳像是下了决心,一躲一个不知声。
任凭刚才这仙舟如何摇晃也没有叫苦,就一直闷在里面,一声不吭。瞧着五殿下和其它小弟子难受成那般,这少女就在极为密封不透气的小缸里蜷缩着,竟也一路忍了下来。
若不是微微出了些动静,被人发现,她还真能直接躲一路悄然到达若尘。
“玉诚真君,我好容易才找到认识的仙长,您带我去若尘派吧,我暂且不要在叶家呆了,我就去做一个外门弟子也好,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
这是置了多大气。
眼下莫洵卿犯了难。
叶子瞳不明不白出现在这,理应是不应该的,算私自闯入,的确应该给一个交代。
奈何这叶小姐自己逃出家里来,看着是小孩子心思,并无恶念。
不过看着这叶身上并未有什么受伤的痕迹,他觉这事情也不算很大。也不知是吵了什么架,不过他没必要管这些。
虽这是若尘的地方,若是他就这样把叶家三小姐赶走,让她自己一人离开也不是个事。
要是派个人跟着也不切实际,毕竟这仙舟需要耗大法力操纵,还需要护送新晋小弟子们,人手自是不够的。
转念一想,就像她说的,把她和其他新晋弟子一样带回去,尚且不论当不当外门弟子的事情,先平安抵达了再说。
到时候无论是叶家来要人,或着打听她行踪,也好给个交代。
莫洵卿叹了口气,无奈道:
“罢了,眼下你先在这仙舟上,平安往若尘去,抵达后再议此事。”
叶子瞳顿时眉眼一松,似是长舒了口气,款款行了一礼:
“多谢玉诚仙长!”
事已结,瓜已吃。
楚南翎踏出门外,见齐刷刷水汪的眼神聚在这边,有些头痛的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都回自己屋里去。”
虽然都没太懂,但吃饱喝足,众小弟子们一哄而散。
楚南翎扶额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事啊。叶家也真是的,把自己女儿弄丢了都不找。”
莫卿洵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想再掺和这些杂事,道:
“无论是什么事,咱若尘派也管不着。孟元与其关心他人的家事,不若帮本座操控这仙舟。”
“不是我说你,玉诚掌门,你还好意思提你这仙舟,要不是我刚倾注那么多法力,让仙舟稍微缓和了些,按照您那操控法,弟子们还没入门就折半路上了。”
“此已是上策。”
莫洵卿瞥了楚南翎一眼,
“若是像上届用雨师弟那传送符,只怕还会中途传丢好几个弟子,宗门又得耗大人力搜罗。”
因为新晋弟子都还是凡人,无灵气在身,传送符无法识别过多无灵气的存在。
故而上次一起前来祈神节的雨长老掐完传送符后,竟惊悚的发现刚挑选的弟子们少了一半!
掌门动怒,批了一顿掌管此事的莫洵卿后,若尘连忙派长老加三千弟子连夜搜寻,一天一夜才结了此事。
“不必再多言,耗完法力,就回你自己峰闭关去。”
"唉——累啊啊啊——”
整个仙船飘荡着楚南翎的哀嚎声。
两位仙长走后,又只留下澜亦,五殿下,和刚才那位叶家少女面面相觑。
青瓷灯盏在仙舟壁角投下暖光,三道人影在薄雾里静默成画。
路澜亦忽而轻笑出声,指尖挑起案上半片碎瓷:"姑娘这藏身之法倒也别致,不知这青釉缸里可还宽敞?"
叶子瞳撇了撇嘴,广袖拂过案几时带起一串银铃响:"这位公子说笑了,若论奇巧,倒不及二位方才装聋作哑的本事。明明要收我的钱,却还要撇清关系。"
路澜亦嘻嘻一笑:
“这青天白日,啊不,墨天黑夜的,姑娘莫要说胡话。明明你可没亲手把灵石递到我手里,五殿下作证。”
贺珩本静静呆在一旁,见自己被提及,望了眼路澜亦,又看了看叶子瞳,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道:
“抱歉叶姑娘,我等二人并非是要过河拆桥,也本意不在那灵石上……”
还未解释完,又是一颠簸,直直将贺珩的还未说出的半句话留在空中。
这颠簸和前几此明显不同,不知剧烈了几倍。
路澜亦先是撞到悬梁之上,剧痛扩散开,还未等他反映过来,立即是眼前一黑。
仙舟失控一般,又是猛然急。转案台上的油灯被碰翻,洒了一地,陷入漆黑中。
这颇为反常,绝对不似刚才正常颠簸和转弯,更像是真的失去了控制。
门外尖叫声四起。嘈杂声,哭喊声,脚步声,顿时乱成一片。
黑暗之中,贺珩胡乱紧抓一栏杆,脸色苍白:“怎么回事?仙舟怎么会失控?”
耳边传来叶子瞳惊慌失措的声音:“我们会不会掉下去?”
路澜亦苦笑:“掉下去?我看是要散架了!”
就在此时,仙舟猛然一沉,仿佛被什么巨力拉扯,急速下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