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玺玥斜了他一眼,“你当初不是还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儿,你都喜欢吗?怎么就生了个孩子,你就不想与我说话了?”
左宗宝嘴角抽了抽,“我不是不想与娘子说话,就是你变得,让人忽然间感觉陌生了,不知该说什么?不过今天,我一看见你,就知你又变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娘子,你刚出月子怎么就出来了,还穿这么单薄?”
邬玺玥道:“我要出去一趟。”
左宗宝一怔,心中狐疑:刚出月子就急不可待的出去,去干嘛?
“呃,去哪儿啊?我陪你去呀。”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便丢下左宗宝走了。
邬玺玥刚给妹妹换回去,她想出去给她采买点日用之物。
她走了,可左宗宝又不安心了。
“刚出月子,外边儿有谁等着吗?急着出去干嘛呀?”
兀自念叨着,他走进她房间,四下环顾后,越想越觉得可疑。他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最后在柜子底层,发现个包裹严实的包袱。
这是什么?
他取出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身艳红的飞鱼服。
左宗宝顿时胀得满脸通红,双手不由得攥拳,胸脯起起伏伏。
原来是去见他了……
正这时,门外传来顺子的声音。他赶忙将衣服收起,塞进了衣柜。
“爷。”
顺子进门,发现屋里只有左宗宝一个,他脸色还不大好,显然是生了好大的闷气。若是以前,他这主子肯定是跳脚怒骂,但现在却沉寂的让人害怕。
“爷,您,您这是怎么啦?”顺子试探着问。
左宗宝站在柜门前,闭眼运了几口气道:“我没事,你去把我的东西搬回来。”
“搬回来?”
左宗宝气哼哼的道:“从今日起,我搬回来住。”
* * *
邬玺玥买了些米面油布之类的东西送去给邬玺梅,顺便问她关于疾风的事。
邬玺梅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就说我也问不出什么的,他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摇头。”
邬玺玥叹气,“若是这样,看来他身上可能还真有秘密。”
顿了顿,她安慰妹妹,“没事,来日方长。”
问过疾风的事,邬玺梅急切道:“孩子们怎么样?”
邬玺玥道:“出来前,我才见过那两个孩子,都挺好的。他们在左家,有老太太和宗宝照顾着,你就放心吧。”
“对了,今日宗宝问起我关于孩子取名的事,我想着还是该你这个做母亲的来取,就顺便过来问问你。”
“大名还是有机会让他们父亲取吧,不如先取小字。”邬玺梅想了想,“姐儿就叫思思,哥儿叫念念。”
“思念。”邬玺玥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 * *
离开左家邬玺梅不用再伪装,松快了不少,但对两个孩子又多了思念,为了打发时间,她就开始给疾风做衣裳。
这日,疾风又采了许多花送来,插入花瓶后,满屋子飘着花香。他浅浅闻了闻,这花香闻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邬玺梅从外进屋,看他将花插入花瓶,笑着从衣柜里拿出这些日子做好的两身衣裳,放到桌上。
“本来我是打算只给你做身里衣,不过上次看你外衣的布已经磨得不像样子,就也顺手做了一套,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疾风本以为她只是说说,但这几日他看她真的在做衣裳,心里就有些期待,没想到真是做给自己的。他难掩喜悦,眼睛里闪着光立刻脱下身上的旧衣。
邬玺梅避开眼睛,没敢直视,她借口去做饭,离开了房间。
待他再出现在她眼前时,他穿着一新,看着比之前精神多了。
“怎么样?合身吗?”邬玺梅问。
疾风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的新衣,“合身。”
“合身就好,准备吃饭吧。”
邬玺梅简单做了些早点,二人端饭上桌,然后一起吃饭。
疾风默默的吃到一半,忽然若有所思道:“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师父,她很凶,但教会我很多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这是她教给我的。”
邬玺梅没想到,只是做了两身衣服,他就愿意把秘密告诉她。这让她心里愧疚,眼眶不觉湿润。
她接过他递来的书,书封上无字,她打开里边,写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这是什么?”
“易容术。”疾风淡淡道。
“易容术?”邬玺梅忽然间想起,之前北江镇的经历,道:“哦,之前你潜入北江镇就是用了易容术?”
提起这次事,疾风心里难受,想起就觉得后,只差一点,他就险险害死她。
即便不想承认,但也已经发生。
他点点头。
邬玺梅低头寻思:难道他们就是为了得到这个?
疾风接着道:“从我会说话时,师父就逼我背诵书中内容,在我背会后,就将原本的那本书烧了。现在这本,是我默出来的。”
说到这儿,疾风抬眼朝邬玺梅窥探,眼神略显黯淡,“他们让你打听的,应该就是这个。”
邬玺梅一怔,不想自己的举动,竟然如此明显。被人当面拆穿,她不禁脸红。
“你……”她咬了咬唇,“你明知道,我在故意打听你的私隐,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疾风紧咬牙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这么做了。
他虽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纠结与痛处,但邬玺梅仍从他眼里看得出来,她不觉湿了眼眶,不想隐瞒下去。
她抹去眼泪,将那本书还给他,“姐姐说,北镇抚司下了密令要抓你,但是穆大人觉得下令者有可疑,却无从查起。所以想从你身上入手,只有了解了你的身世和过往,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抓你。他们也是想帮你。”
为了帮我……
闻言,疾风黯淡的眼神又恢复了些许光亮,“我不知道我的身世,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师父没说过,我也没问过。直到六岁时,我被人拐走,带入封天会。后来立了功,才有了这代号。”
“这么说,你连父母是谁,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疾风点头。
邬玺梅看他的时候,越发带了怜悯之情。
她寻思道:“那你师父是什么人?”
疾风摇头,“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个女人,很漂亮但很凶。”
“凶?她会打你吗?”
疾风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显然那些经历对他而言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