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白蔹微微停顿开口道:“她似乎叫代卿。”
白祖欣想起了她与林玄酒参加巫师弟子选拔时结识的一个朋友就是这个名字,难道竟是她吗?
白祖欣瞬间脸色暗了起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师父会是她的生母呢?师父为什么不能只是师父呢?
她想,白蔹离开自己这么久,让她从小便以为自己是孤儿,若不是林母和玄酒护着她,她不知道收到多少欺负,就是为了谋划让她当上巫师之位。恕白祖欣理解不了白蔹的苦心,也接受不了自己如今的地位是踩在昔日朋友上取得的。
“师父,恕鸢尾无法接受。鸢尾愿脱离您的弟子之位,还望师父能选择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代卿。”
“我教导你也有这么些年了,你怎地还是如此天真。你觉得我谋划这么多年的事,是你不愿就可以拒绝的。你是要弃养你长大的林家于不顾吗?你可以大胆想象一下,你走了,她们会怎样?
有时候运气与机缘比实力更为重要,代卿没有那个命,你又何必因此感动愧疚与不好意思。”白蔹一眼便看出了白祖欣心中所想。
白祖欣沉默不语。
白蔹稍稍软了语气:“欣儿,过几日,便是你生辰了。我带你去琼华秘库选件生辰礼怎么样?”
自此虽白祖欣一直心有不愿,也未曾开口唤过白蔹一声母亲,但却也从未提过离开这种话。
因为白祖欣知道她躲不掉的,只能顺应白蔹的要求,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不负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
辜月二十五,这天是个黄道吉日,白祖欣也在这天公布了真实身份。
巫族上下皆是震惊不解,但由于白蔹和白祖欣都在巫族百姓眼中有足够威望,加上白蔹及时地控制舆论方向,便也没人出来质疑反对,只是在巫族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这般情况白蔹也是事先料想到的,她表示十分满意。
但白祖欣这边显然不如白蔹想的那样轻松顺利。
罗沧溟直冲冲地从门外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对白祖欣一顿质问:“阿欣,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慕权利,一心为民的人。你怎么会是白蔹巫术的女儿呢?巫师之女是不可以再任巫师的。你谋划这么些年竟一份一点都未曾像我们透露。亏我与玄酒还以为你是孤儿,你这么做对的起林家,不怕给她们招惹非议吗?”
“罗、沧、溟……无论我是何身份,这也不是跑来祯祥楼质问我的理由。是我平时把你当做朋友,你便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白祖欣本来从理事阁将身份公布于众回来后,心情就不太好。
罗沧溟泪眼婆娑,一脸委屈:“阿欣,你真的变了,你原来怎会这样以势压人……不对,你是不愿在我们面前伪装了。我当真是看错你了。”
白祖欣有点想不通罗沧溟的行为,他以前不乖乖巧巧话少的人吗?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罗沧溟跑哪儿去了,看不出来他原来竟比她还天真,脑子里竟装的什么人人平等,诚信互爱的大道理呢……
白祖欣大声呵斥道:“我才是看错你了,你受什么刺激了,跑来我这儿撒野……”
话未说完,林玄酒也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罗沧溟……我就知道他会跑来这儿。阿欣,你别在意他说的话,他脑子简单的很,天真却又蠢笨。”林玄酒说着挽上白祖欣的手臂晃了晃。
白祖欣心累道:“我没在意……你把他叫走吧。”
罗沧溟见林玄酒的表情动作完全不似他料想的那般,开口道:“玄酒,你竟然都不震惊生气吗?阿欣竟然瞒我们这么久,你也劝劝她,叫她不要继续当白蔹巫师的弟子了。这是不对的,做人不要太爱权势……”
还没说完,罗沧溟就被林玄酒赶去了门外。紧接着,白祖欣施了个封印,将罗沧溟的声音屏蔽在外。
“你不觉得罗沧溟今天精神不太正常……他以前就算愤怒生气,也没听见他大喊大叫的啊。
还有我记得他不是挺成熟有心机的嘛,怎么今天像个小孩子一样?”白祖欣疑问道。
“他其实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你应该看出来,他喜欢你,所以在你面前装的成熟话少的样子。今天他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了,没绷住……”林玄酒耐心解释道。
“这样吗……那他还挺会演的。”白祖欣悠悠道。
林玄酒有些无奈:“也没有……他很多时候的行为都能看出他的真实性格。不过你与他见面一般都是有要事处理,你干事情的时候从来不将心分给无关重要的人或事上,他显然被你划分到那个范围里了。”
听到这话,白祖欣有些愧疚,细细回想了一番,好像确实是这样……
白祖欣回想一通后,突然低了头,带着试探的意味:“那你和他一样吗?”
林玄酒拉住了白祖欣的手,一双鹿眼真挚地看着她:“阿欣,你以为我来就是为了赶沧溟离开的吗?我自小与你一同长大,你如今会想什么,我甚至比你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