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忽闪的光映射在林与序的脸上,她的笑意淡淡的,认真的看完这支乐队的一场live。
终于安静下来,也不是完全的安静,还有窗外压抑的风声。
“挺吵的吧,哈哈。”
“看不出来。”她关掉终端看向我。“看不出来她喜欢这些呀,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反差,一点私下的小爱好。”
“哈哈,确实看不出来。”
“小锦和小江平时上班总是黏在一起,像是好姐妹呢。”林与序用右手拇指抚摸着左手的食指,她微微向一侧歪着头。“但为什么私下会找我说对方的坏话,可能是升职加薪名额只有一个吧,也能理解不是吗?”
“哦哦,事业心很重要。”不过和壬渡什么关系。
“她俩最近都辞职了。”
“哦...啊?”
话说小锦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来着。
林与序话头突然一转,她的笑容收了起来。“小锦做事有点懒惰,小江挺好的,很认真。”“但是她有个坏毛病,总是偷偷摸摸的看壬渡,那种目光我觉得不应该放在同事身上。”她有些不开心的看向我。
“所以我找她聊了聊。”
“就像现在这样。”她指向我的椅子笑了笑。“小江当时就坐那。”
“啊,哈......”我笑得勉强,琢磨着这个当时,怎么想都不对劲。
“我和她聊了一整晚,然后第二天她辞职了,因为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找到了自身的病因。”
刺目的闪电透过窗帘,紧接着轰隆一声炸响,风呼啦啦的怒号着,像是要把玻璃撞个碎烂。这时窗外那些吵闹在我眼里已经不算什么,反而衬托出林与序嗓音的诡异,明明是很平常的说话语调。
她两只手相互紧扣,用力到指节发白,骨头发出咔吧的声音。“好在小锦选择主动离开了。”
“那么,现在唯一的病人是谁?”
我感到不妙,手心一丝滑腻的凉意,手臂一阵阵激烈的跳动,刺剑在肌肉组织里横冲直撞,准备迎接来敌。
“怎么了?呼吸这么急促是不舒服吗?”
林与序一脸焦急的走过来,来到我的面前,我条件反射想伸手挡住她的动作,没想到她竟然更快一步,已经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唔,有点烫。”
“咦...!”
“不过没什么大碍,是和我聊天太紧张了吗?放轻松。”
林与序散落下的头发抚过我的脸颊,凉丝丝的,她轻声细语的在我耳边讲话,看上去像是一位温柔的医生。
“我给你倒杯水,好好休息睡一觉吧。”
她走出去一会就端来一杯开水,放到桌上后说了句晚安便离开。
“呃,就,啊不聊了吗?”
我一时不知激动什么,起身的动作让杯子里的水差点溢出。
“嗯?喜欢和我聊天呀,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林与序对我笑了笑说。“明天再继续吧?”
“...好。”当然不想继续尬聊下去,我只是奇怪,刚刚那一瞬间确切的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她为什么不动手?明天,她可不想明天还能见到我。
门被林与序出去时关上,以防万一我还是反锁了,诊所此时此刻静悄悄的,风雨也渐渐变小。门外偶尔传来林与序发出的动静,我趴在门上闭上眼,将听觉放到最大,外面隐隐约约有她抑制住的咳嗽声,闷闷的。不一会传来关门的声音,她应该去左侧房间内休息了,我拉开窗帘向外看去还是一片黑暗,屋内光源只留了一盏床头柜的夜灯,灯光将我映射在窗玻璃面。
滴滴答答的雨点砸在铁架上发出脆响,我平躺在有些僵硬的床上放空,耳边秒针走动的声响尤其震耳欲聋。
完全没有睡意,即使我的身体已经很累了。
我擦掉手心里紧攥到已经干结的血迹,翻身坐起拿来手札,打开的第一页中赫然出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张电影票。
我拿起那张电影票,长方形状,磨砂质感,大小和普通名片类似,票面的底色的浅蓝色,上面印着图案,一座小房子和一棵树,房子的正门黑洞洞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影票的正中央写着几个醒目的字——《与序诊所》,字体娟秀,摸上去还掉了点金色的粉末。
“与序诊所?”对于这张突如其来的电影票感到疑惑。
票的右侧是一些时间信息,我看了一眼闹钟,时间刚好对上,接下来就要入场观看电影了。
不过当我把电影票翻了个面,便大致知晓是什么东西。
影票的背面写着一行克莱因蓝色的字。
馆之守则∶树的另一面与我的第二面。
“欢迎入职,壬渡。”
“......谢谢姐。”
“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
“好难过啊......”
电影票正面绘制的小房子现在可以看出就是与序诊所了,电影主要讲述林与序和壬渡,之前手札出现过信息,躲在床下的人是医生,她在壬渡杀死姑姑后接着变成棺材里的那副样子。林与序很想和壬渡搞好关系,不过林与序作为壬渡的表姐,按照对话来看她们并没有因为这层关系而熟悉,反倒是陌生。
“在壬渡厄化前,或者说已经开始厄化了,这才导致她杀人,杀的第一个人姑姑只是导火索,重点在医生林与序身上。守则提到了我的第二面是她吗?想出去的话要解决林与序啊......”闭上眼,有些苦恼,之前和林与序对上可不简单。
“...之前手札也出现过馆之守则,但这次多了个东西。”我捏起电影票凑近,上面有种花香,是桂花的香气。或许是刚刚林与序喷的气体,不过我再次仔细闻了闻,可以确定就是电影票散发出的气味,这个味道像是站在桂花树下轻嗅,十分香甜。
我不太敢睡着所以一直靠着床头发呆,突然夜灯忽闪几下,有种要报废的样子。
“喂喂...别啊。”
窗户关不紧,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将窗帘吹动上下翻飞。
我按了几下终端发现居然打不开,这下那忽明忽暗的夜灯是此刻唯一的光源了。
啪的一声,灯挣扎几下彻底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