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我在混乱中听到警铃声,一直大到震耳欲聋,音调忽高忽低,不同类型的撞击声由远而近敲打在心口,慢慢开始急促,像是厄物们一样要来瓜分我的血肉。
嗬......嗬。
在我急促剧烈的喘息声中眼球厄神经们尖啸着扭动,头脑一片混沌,到处飘洒着鸟羽。我感觉自己变得好小好小,长着巨大瞳孔的眼球人快速跑向我,没有感情的空洞眼神注视着变成虚无的位面。
猎物,要变成它们的猎物了。
“呃哈.......”
我满是冷汗与血沫的手差点握不住短刀,在我好不容易举起时,抬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场景。
对啊,不是说了能看见我的吗?
眼睛,一只普通的眼睛。如果我现在还有闲心仔细观察的话那的确是很美的眼睛,睫毛星星点点着芋紫色和水蓝色的亮粉,微微垂着。
眼眶像是镶嵌在墙壁中,露出灰色调的眼白,中间簇拥着一颗漆黑的眼珠,它没有染上血色,显得是那么正常啊。眼珠咕噜噜转动着,它在观察我,我呼吸几乎停止般盯着它,应该说是被迫,我转不了头。
“哈......哈....!”
多么熟悉的眼神,从我第一次睁开眼神时,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这只眼睛。无论是小时候在电影院中的家里,还是娅妮的面包房,直到现在还在注视我。
“母亲......”
眼睛眨了眨,盯着我。
我要做什么?我感到喉咙发痒,全是上下都好痛,痛到极致或许会好点吧,默默忍受着,毕竟我也没有办法了。
好饿。突然脑子里传来指令般的意识,我从未如此的饥饿过。现在这里只有脏兮兮的泥土,浑浊的污水,还有一群红到发亮的眼球。眼球涨的很大一颗,看起来滑溜溜亮晶晶的,口感会是怎么样的呢?可能像是果冻慕斯,说起来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怪不得这么饿。
我抬起残缺不全的手,用仅剩的两只手指捏起一颗眼珠,它天真的看着我让我有些纠结要不要吃掉它。但是没办法,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口中,用舌头舔了舔,是树莓味的,真好吃。我用力一咬,甜美的果酱爆开来在口腔中,天哪,这是什么好东西,这简直是天堂!
不要!不要像野兽一样满嘴血淋淋的啃食啊!似乎那里传来急切的呼喊,不过现在这不重要。
太幸福了,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每个眼球都有不同的口味,甚至口感也不同,有的嚼起来像是橡胶,最好吃的是蓝莓薄巧味。我想了想还是分享一些给镜心她们吧,于是快乐的收集眼球起来,小心细致的摘下每一颗,收进千疮百孔的躯体里。
哈哈哈,好奇怪好搞笑啊,身上长了好多眼睛。我抬头傻笑着,视线慢慢聚集到面前那只巨大的眼睛上,它依旧默默无闻的注视着我,现在看来似乎带了些许悲悯的神性。真好奇它的味道,柔软多汁,香甜可口,就像.......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拖动残缺不堪的肢体,挣扎着爬向它,我一定要吃掉它。眼球们又开始骚动,它们不满我的离开一窝蜂的涌上来,幸好在被淹没的前一秒,我狠狠的一口咬住它,将它扯了下来。
脑海里充满空白,身心上感到柔软的舒适,我看到了凯宣琳姬。
“母亲.......你怎么在这。”我躺在床上问她,她身上飘来风信子的香味,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啊......你忘记了吗?我们总是相拥而眠,因为你还是一只害怕打雷的小鸟儿呀。”
凯宣琳姬掀开被子躺了上来,她倚靠在床头将我拥入怀中,凉丝丝的睡裙和散着热气的温暖躯体,多么柔软呵,□□像羽毛般细腻轻柔。外面是哗啦啦的暴雨,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玻璃窗,恶劣的试图往缝隙间钻,银紫色的闪电一阵阵撕裂过乌云密布的黑夜,突如其来的炸雷吓我一跳,顺势往母亲的胸口挪了挪。
“哦,是的。”是的吗?
“今天想要听什么故事呢?”
“啊,没有想听的。”
“那我们该如何度过这长夜.......”
凯宣琳姬闭上眼哼着不明语言的歌谣,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我浑身舒适到快要融化。
“就这样,很好。”只有一丝丝的风吹进来,还包裹着薰衣草的香味,飘散在身上,我也闭上眼。
“伽尔汀娜......”
“嗯?”我睁开眼,抬头看向凯宣琳姬,她垂眼注视着我。
“我讲过故事吧。”
“好。”
“很久以前,有只纯洁无瑕的小白鸟生活在森林里,她有一个妹妹,是长着山羊角的小女孩。小女孩喜欢看诗歌,她有天翻阅到一本讲述爱情的诗集,幼小天真的她不懂这些,但是渐渐长大的她又十分好奇。于是,她问自己的姐姐,见多识广的小白鸟,爱情是什么呢?小白鸟仔细翻看这本诗集,她告诉妹妹这不是爱情。后来小女孩长大了,她懂得了许多,小时候的那本诗集写了姐姐和妹妹,母亲和女儿。小女孩兴奋极了,她从花圃里摘了一大捧缤纷多彩的花朵跑去找姐姐,她说自己很喜欢姐姐,姐姐也说很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学着书上那样去亲吻对方却被推开,姐姐还说这是野兽的行为而斥责她。为什么?”
凯宣琳姬依旧注视着。
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在问我,为什么拒绝小女孩的亲吻。
“这,因为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我在书中看过,姐妹和母女,充满禁忌的字眼,这两种关系若是触碰爱与性是要被判以极刑,以烧死厄物般清除或是处以绞刑。
“是这样吗?我不明白。”凯宣琳姬躺平下来,她侧着身与我面对面的注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所以视线往下移时便看到她袒露的胸口。
“那么,母亲与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