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一路出了医院,闷头走了半个小时。气散得不明不白,还是想发泄点什么。
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两边是欧洲特色的老房子,几处门头房二楼挂着看不懂的法语招牌。
苏落走进路边的电话亭,从口袋里掏出欧元硬币,投进孔里。
“嘟——嘟——嘟——”
“Bonjour?”(“你好。”)
“Qui êtes - vous?”(“你是?”)
付清灼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疑惑。
苏落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对着话筒大吼道:“你是大笨蛋!”
付清灼好几秒没说话,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用普通话问:“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你找谁?”
苏落继续捏着鼻子发出唐老鸭的声音:“你就是大笨蛋!”
说完苏落挂了电话。出掉半口恶气。
笨蛋啊!混蛋啊!凭什么忘记她!
虽然那意外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好烦,好难受,还有些郁闷。
心里酸涩的像皱巴的柠檬。
今天的巴黎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
第二天早上,苏落拉开窗帘,惊喜地发现对面楼房的房顶上落满了白色的雪。
“下雪了!”苏落掏出手机拍照,下意识分享的时候犹豫了。
要不要发给付清灼呢?算了,反正照片又不是什么暧昧的信息,苏落按下发送键。
苏落又拍了几个视频,为自己的巴黎行留念。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客房服务?
苏落疑惑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
只见付清灼穿着一件黑色的过膝大衣站在门口,大概是刚从外面进到室内,鼻尖和耳朵被冻成了淡红色。
他不是在医院吗?可以出院了?
——这是苏落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她想问,他这样出来真的没事吗?
看到苏落惊讶地说不出话,付清灼微微皱眉,揶揄问:“我是大笨蛋?”
“你怎么知道……”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苏落立刻捂住了嘴巴。
付清灼无奈地轻笑:“一般也没什么人用中文骂我笨蛋。”
“……”应该学学法语来着。
两个人干巴巴地在门口站着,付清灼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苏落不想请他进门,于是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付清灼十分自然地说:“你昨天说,‘明天见’,所以我来了。”
苏落抓了抓太阳穴。
这个“明天见”是说她会去见他的意思啊,他还病着,怎么能随便跑出来呢?苏落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劝他赶紧回医院躺着。
“虽然现在说出这个请求有点突兀,但是希望你能帮我个忙。”付清灼说得很诚恳。
“啊?”苏落好奇了,她能帮什么?
付清灼说:“我妈妈想见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