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也好不到哪去。是父亲要儿子的‘祭品’。
即便是这样,在应给的体面上,她还是比她受宠更多,比不上褚姗,比之她却搓搓有余。
褚姣习惯了,早就不对父亲母亲有所期待。
五月的天在京洲已经提前进入夏季,午时的气温最高可达三十八度,金乌兜转叫嚷着不休,光线晒得人晕晕欲睡。
教室内的空调温度不知什么时候被调到二十一度,褚姣在睡梦中冻醒。
她的位置就在中央空调出风口的下方,冷气不是点点蔓延而来,而是直接灌进了她的身体。
手脚睡的冰冷又僵硬,她从抽屉里拿出外套穿上身,才觉得好转。
这时,走廊传来阵阵吵杂声,两个少年推搡着进了教室。
褚姣抬头瞟了一眼,是骆景彦和古昶泽。她低下了头,握着笔在纸上随意拉扯,有些心不在焉。
圣元高中是私立的外国语高校,口碑好名声大,最重要的一点是升学率强。学校设施甚至比许多大学都周全奢侈。
校长是齐白思,齐家是京洲老贵族,财力不可小觑,还有一番培育万千优良学子的苦心。
举着贵族老字号的招牌,增加了很多上流圈子弟从小就接触的高尔夫、马术、击剑、桌球、游泳等选修课程。
另外还有不同的语种类必修课,美术音乐舞蹈等艺术特长的培养,把全面发展体现的淋漓尽致。成了本市的贵族学校之首。
市里老贵族和新贵族们都会把孩子往圣元塞,仿佛这才是大家族子弟应该待的学校。甚至还有很多小企业家和议员家里的孩子。
圣元以老贵族子弟为推崇,新贵族屈居第二,议员为政者第三,再后者可以不计。暴发户是圣元的食物链底端,当然他们比社会特招生要好一些。
而骆景彦和古昶泽一个老贵族,一个新贵族。财力势力和相貌,都是班级里亮眼的存在。褚家也是新贵,可是她却没有这种光环,只是一般人也不敢惹,除了她身后的家族影响。
还有她自身的因素,脸上常年不带笑,看起来总是一脸的阴郁,浑身散发出的死气,很渗人。
可贵族们不怕,她是可以取乐的对象。
就像在上周五的狂想宴会上,被安宰元浇了一身红酒,也不敢吭声,最后被骆景彦救下,阻止了安宰元的恶行。
褚姣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人,她以前从来不幻想有人帮助,她知道那些都很飘渺。只有自己才是靠得住的,就算没有他的阻止,她也会想办法咬下安宰元身上的一块肉。
尽管那会被褚席年家法伺候。
但谁让她更在意这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呢,很可笑吧。
然而当常年被雾霾笼罩的人,只要闻到一丝清新的氧气,就会汲汲復营营,东西连两京。抓住一切有可能的善意,吸取养分。
这对深处沼泽地带的人来说,是无法控制的吸引。
窗外的蝉开始零零碎碎的叫嚣,试图把炎热夏季的到来传达到每一个角落。也让褚姣心里多了一丝浅淡的燥意。
古昶泽和骆景彦是同桌,他们的座位就在她的斜后方,不算多远的距离。
两人路过她的桌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夹杂着一股不算汗味的气息,很浓郁,却并不难闻。
古昶泽甩着刚在篮球场水池边洗过的手,滴滴水珠飞洒,落在了褚姣的头顶和脸颊,带着温热的灼痒,让她往后仰了仰。
眼帘向上浮动着,睫毛也随之一颤,她给了那人一记眼风。古昶泽停顿片刻,见误伤的人是褚姣,便略显随意地道了声:“不好意思啊。”
这敷衍的态度,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骆景彦是出了名的绅士君子,他见褚姣蹙眉,嘴角冷冷地向下撇着,让原本就没有棱角的下巴,又无端往里凹了几分。
他把眼神放在她尚算精致的眉眼处,开口替好友描补了一番:“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擦擦吧。”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褚姣松开了眉头,见他眼神真诚坦然,便接过了纸巾,在脸上随意的擦拭了一番,后塞进了抽屉。
她不敢撩开两颊的头发擦,那会很难看。
褚姣并不想让骆景彦看到她不好看的一处。尽管他可能早就见过。
等人走了以后,她的脸才微微发烫。
褚姣潜意识觉得,骆景彦也许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会出手帮她,还会给她道歉。没有老贵族百年底蕴的矜贵傲气,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她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又画了几下,一个空了五官的脸部轮廓,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眉眼。
古昶泽懒散的靠着椅子,仰头饮下大半瓶矿泉水,喝得迅速,一些水迹就淌了出来,划过喉结落入起伏的胸膛间。
也不甚在意,盖上了盖子,丢进抽屉。随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嗤笑着调侃:“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还帮我道歉。”
骆景彦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不急着搭话,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褚家也是新贵。”
是在告诉他,你们两人身份一样。
古昶泽挑挑眉,无所谓的笑笑,身份一样又如何?
他不像骆景彦喜欢交际,甚至连个丑女都不忌口。哼笑一声,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补起了午觉。
他这哥们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假仁假义。明明自己也嫌弃的要死,还偏偏想做什么劳什子道德模范候选人。
闲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