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被他家狐王的几句花言巧语给骗了呢?箫笛不也是不知婚嫁之事为何,一样成亲了吗?
如今他却要在这里听着箫笛没完没了地唠叨,白天还要应付一堆婚嫁上的繁琐之事,还有那个西海六公主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关键是她还是王未来的媳妇,将来的狐后,不能得罪!
木叶越想越头痛,再不堪箫笛其扰,索性施法消了传音珠的音,耳根边终于清净,眉目也跟着有了少许舒展。
而箫笛那头,并不知道木叶消了他的音,还在那里继续喋喋不休,等他终于觉查出不对劲,已经对着那传音珠自言自语了快半个时辰。
-
第三日清晨,青秋湖的湖面上晨雾缭绕,迟迟不见散去,此时被派去涂山迎亲的船队终于缓缓驶来,进入青丘界内。
涂山氏的二小姐涂山曦颖隔着薄如云霞的红盖头站在船头,一身嫁衣艳红如火,衬着她露在外头的一双如凝脂的芊芊玉手更为细白,她的身侧西海六公主敖汐月正扶着她。
敖汐月穿着香墨提前为她准备的那件靛青色珊瑚霞衣,原本香墨想让她穿那件妃红色海珠月袍,可敖汐月却说太过艳丽,又不是她的大婚,可不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可如今这一看,站在新嫁娘涂山曦颖身边的她,极为适合这件靛青色的袍子,仿佛一个是烈焰骄阳,一个是云海星辰,不相伯仲。
“这船怎么驶得如此慢?”敖汐月皱眉,抬头望向四周在晨雾笼罩下隐约透出来的翠绿山群,上回她虽与四哥敖望来过青丘,但走得却是陆路,景致与此时全然不同。如今又入青丘,走得是水路,但看现在这个船行驶的速度,恐怕到了巳时,都不一定能到达婚宴场。
“我倒希望慢点!妹妹我现在心跳得好快!”涂山曦颖抚着心口道。
“怎可误了时辰?你这是马上要见心上人了紧张而已!”敖汐月握住涂山曦颖的手,打趣道,“呦,这芊芊玉手出了这么多香汗呢!”
“好妹妹!你别再打趣我了!我不是紧张,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快……这么快我就……!”
“这么快你就嫁人了!”敖汐月笑道,心下却同涂山曦颖一样莫名有些心悸,不知为何,一早醒来她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之感,便不自觉地握紧了涂山曦颖的手。
“妹妹,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把我的手都捏痛了!”涂山曦颖叫苦道。
“啊!我头一次来青丘,这里的景致还真是与众不同呢!”敖汐月掩藏起自己的思绪,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为了那个狐王,前些日子还特意来这里暗访过,如今回想起来恨不得这事从未发生,仿佛自己多在意此人似得。
“我也想掀开盖头看看,上次来这里,还是六百年前呢!”说着涂山曦颖就要抬手撩起头上的红盖头,却被身旁的随侍丫鬟玉蝶拦住。
“二小姐!已经进入青丘地界了,可不能再掀盖头,否则就不吉利了!”玉蝶道。
“原来姐姐你同你的心上人已经相识了这么久!这么久你们俩分隔两地,还能始终如一,真是不简单!”敖汐月赞道,“等会儿婚宴上我要好好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骗取了我们家涂山二小姐的芳心!”敖汐月又故意打趣涂山曦颖道。
四个人站在船头正说笑着,木叶走上前拱手道:“涂山二小姐!西海六公主!外头雾气重,还是请几位先去船舱里休息吧!”
“木侍卫,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敖汐月对木叶道。
“六公主请问!”木叶又恭敬拱手道。
“我问你,为何这船驶得这么慢?平日里这湖上的雾气也是这般经久不散的吗?”敖汐月口气似有不快地道,“婚宴时辰不能耽误,但照着现在船行驶的速度,恐怕巳时赶到已是不错了。”
“回禀六公主,我们现在走得这条正是青丘平日里用来防御外敌的水路,故而这雾气常年缭绕,需要施以特定的术法,才能将其驱散。如今为确保安全,暂且先让船驶得慢些。”木叶恭恭敬敬地对敖汐月她们道,“请二位先去船舱中休息片刻,待在下施法,让这雾气散去,船便能恢复原来的速度。”
“只要不耽误了时辰就好。”敖汐月点头道,便与玉蝶和香墨一起搀扶着涂山曦颖再次回到船舱中休息。
待她们一走,木叶负手立在船头,凝神观察着四周,感受到船底之下此刻的异样,嘴角微微翘起,心道:“上钩了!”
随即就见他双手结了一个法印罩住船身,又学鸟叫通知身后的其他船只,才再次施法将四周雾气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