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对阿碗放心得太早。
自从那日被人拦住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着。
不管阿碗去哪里,反正好像只要萧屿跟阿碗出门,总会遇着人假装跟他们“偶遇”——那些人似乎是不信阿碗居然不上钩,轮番上阵,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
虽然阿碗最后都没有答应那些人的邀约,但她每次遇着一个人,都要跟对方闲聊几句——萧屿实在是不明白,明知道对方心怀不轨,到底还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每次阿碗跟对方说几句话之后,便找了借口拒绝对方……萧屿觉得,罢了,至少阿碗没被人给骗了……
才怪!
萧屿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试图来跟阿碗搭话的人,阿碗跟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没有像往常一般很快对对方失了兴趣,反而是饶有兴致地追问道:“真的吗?”
萧屿警觉,回想起方才那人到底说了什么话——这些日子,他听了太多的废话,本来想着反正阿碗最后都会拒绝对方,那些话听了也无益,便都没放在心上。
男子似乎也没料到阿碗对他的兴致比以往那些人耐心一些,赶忙道:“自然是真的。”
“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有谁跟我长相相似的,”阿碗看着对方,“我倒是想知道,你说那个跟我长得像的人是谁。”
萧屿已经回忆起来了,方才被他错过的那句话,是对方随口说了一句“不知为何,总觉得姑娘长得像是我见过的人”。
——这种显而易见的、只是为了搭上话而说的谎话,再寻常不过了,萧屿觉得,阿碗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吧?
阿碗有没有分辨出来萧屿看不出来,他只看到阿碗向前了一步,似乎是想让对方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你说说,我长得像谁,或者说,谁长得像我?”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阿碗把这话当真,噎了一下,有些结巴地道:“我、我想不起来了!”
阿碗有些失望,不再看他,那人见阿碗失了兴趣,赶忙道:“我没说谎!”
这种话对于萧屿而言,大概是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话,阿碗却似乎信了一般,问了对方名姓,还道:“那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萧屿打量了对方几眼——看不出这人跟之前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值得阿碗特别留意的地方,怎的阿碗偏生对这人跟对其他人不太一样,总不能就因为对方说阿碗看着眼熟吧——这种话一听便是托词,真的有人会信吗?
最让人气恼的是,这次之后,再来找阿碗的人每个人都学会了这一套说辞,每一个过来都说阿碗看着眼熟,更恼人的是阿碗每次似乎还都信了。
萧屿还在庆幸说幸好那些人到底还要点脸,多多少少顾及到各自的身份,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得太过分,结果在快回到府门前时,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过来扒住他们的马车。
“阿碗!”男子声音嘶吼着,“阿碗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吧!我们回去就成亲!我再不会将你给推出去!你跟我回去吧!”
萧屿黑了脸,这又是阿碗哪来的桃花债?甚至还扯到成亲上了,他不知道的时候,阿碗是又跟人私定终身了吗?
阿碗听到这声音,脸上厌烦,不打算理会:“别理他,我们回去吧。”
熟料对方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干脆瘫躺在地上拦住,高喊着:“侯府杀人了!”
这声音直接引来一群靠热闹的人,不一会儿便将前后的去路都堵住了。
这下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屿本想等着立秋叫人把那人拖走,阿碗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