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卯祈念醒来，已经躺在了救生船上。
胸口、喉咙和鼻子的不适感很强烈，卯祈念皱着眉头忍不住侧身，吐着口腔里残留的又咸又苦的海水，十字架碰撞在金属材质的船体上，跟随着对方的咳嗽声此起起伏。
“还有哪里还不舒服吗？”符偞坐在一旁，拍着卯祈念的背部，又递了一瓶水过去。
“没有，就是喉咙和鼻子还有点难受。”卯祈念漱完口后深呼吸着，感受胸口的起伏，隐约传来不适，难受道：“胸口也有点疼。”
一旁的工作人员插上话：“小姑娘，你溺水了，刚给你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的，胸口疼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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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祈念望向身旁的符偞，又望向工作人员，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离不定，脆弱的神经比溺水时还要高度紧绷，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放心，是你朋友给你做的，你朋友很专业。”工作人员看出卯祈念的窘迫，开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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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祈念刚对上符偞的侧脸，那人就转了过来，面色如常，没了映在海面上的虚虚透透，变得实实在在。
“没事就好，是我疏忽了，应该让你熟悉了，再带你下水。”
卯祈念心中忽的刺痛，旖旎的心思荡然无存，五指紧紧扣上金属船体，愧疚道：“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菜了，不仅没学会，还耽误你潜水了，最后还让你受到惊吓。”
符偞神色毫无波动，宽慰道：“玩乐的时间有很多，怎么会耽误，重要的是人没事。”
明明是安慰的话，可卯祈念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她觉得对方好像在躲她。
果然，下一秒就见符偞别过脸，将几缕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继续说：“浮潜还是等下一次吧，长欢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海面苦涩的翻涌声落在耳边，一眼望去，湛蓝的海水也似冰雪铺陈。
“嗯。”卯祈念无法再窥探对方眼里的情绪，扯出一抹苦笑。
两人坐在船边，看着海面，各自出神。
“你们回来这么快？”林长欢一行人从水中冒出头游向船只，在工作人的帮助下，依次上了船。
符偞漫不经心道：“嗯，在等你们。”
“学的怎么样了？”卯苒正用毛巾擦着发尾，用手肘碰了碰卯祈念。
卯祈念斜了一眼卯苒，答道：“不怎么样。”
“啊，符偞没教会你吗？你好笨啊。”卯苒笑得花枝乱颤。
“……”卯祈念吞回一口怨气，抿着唇没说话。
林长欢嘲笑道：“说得好像你学会了一样。”随后又认同着说：“不过祈念在游泳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天赋。”
最后，林长欢看向符偞，揶揄道：“有没有感到很挫败？哈哈哈……”
卯祈念和符偞默契对视。
下一秒，林长欢就被摁在甲板上抱头求饶。
海面上的海鸥似受了惊，鸣声悠扬，飞向远处。
晚上回到酒店，趁着卯苒洗澡的时候，宋一禾坐到卯祈念床边，问：“今天有情况吧。”
卯祈念抬了眼皮，点头，把早上潜水时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是我小看你了。”宋一禾感慨着。
卯祈念懊恼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了。”
宋一禾轻笑道：“我倒觉得符偞才会难以面对，她可是在清醒状态下进行的，而你，当时可是无意识的。”
那人会难以面对吗？卯祈念望着天花板思绪飘远。
隔壁房间，淋浴间雾气弥漫，笼罩着若隐若现的身姿。
花洒被关，水流声消散，只剩下嘀嗒的水滴声，停在开关处的手却久未收回。
片刻，符偞穿上拖鞋走出淋浴间，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睡衣，静静地站在镜子前。
白皙的面容泛着水润光泽，红唇微张，下意识轻抿嘴角，抬起食指悬在下唇，试探着，唇指相触的一瞬便倏地收回了，重新垂落身侧。
空气中只留有一声叹息。
自己在做什么？
半晌，符偞才睁开双眼，用清水再一次清了清面容，擦干水渍后关上灯，出了浴室门。
除了第一天爬山比较累，之后几天的行程明显要舒服多了，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嘻嘻哈哈，再没了爬山时的狼狈。
最后一天的晚上，五个人去了海底捞，算是为这五天的假期旅游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刚到海底捞店门处，便有服务生领着她们往里走，五个人都是俊女靓女，气质出尘，一进门便吸引了店里大部分人的眼光。
因为林长欢和卯苒都爱吃辣，其他三人不适应太辣，就点了鸳鸯锅，点完菜后，除了符偞和卯祈念没去洗手间，其余三人都去了。
锅底上得很快，桌上也摆上了大半的菜品。
卯祈念和符偞相对而坐，因着潜水一事，两人单独相处总有一丝尴尬的气氛。
尴尬的时候就会装作很忙，卯祈念起身用公筷把难熟的肉类提前放入了锅里，一颗一颗的放，趁机偷瞄了符偞两眼，见人在出神，便出声叫了对方的名字。
符偞抬首，茫然道：“怎么了？”
从前怕眼中的爱意太明显，现在却怕那人看不见，不于吝啬，过度大方的卯祈念说：“想问问你暑假打算干嘛的。”
符偞正了正身子，呡了一口茶水说：“打算先把驾照拿了。”
“我差点忘了，成年了是该考驾照了。”
“不过我还要去我爸那里，去给他做苦力。”语气渐渐变得幽怨。
符偞笑了笑，问：“叔叔是做什么的？和你要学的专业有关吗？”
“室内装修和平面设计，和我的专业有一点点关系吧。”
符偞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太平淡，卯祈念轻咳一声，转了话题，问：“林长欢和你家里是不是都是开矿的？”
符偞眉宇微动，困惑道：“怎么这样说？”
“感觉你们都是富婆。”
“……”符偞面上有些绷不住。
卯祈念暗自窃喜，这人已没了和她生分的模样，继续强调，“而且，壕……无人性。”
“……”
卯祈念说完便先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极富有感染力，符偞忍不住，两人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