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讲台边上的周洪斌见卯祈念半天没说话,以为这位对方是紧张了,便鼓励道:“这位同学可能有点紧张,大家给她点鼓励。”说完又带头鼓掌,台下不少学生也跟着鼓起了掌。
教室里掌声渐渐平息,但卯祈念的心跳依然未有平复,却也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卯祈念轻咳一声,露出极为标准地微笑,声音温柔而洪亮,“大家好,我叫卯祈念,今年十六岁,虽然我姓卯,但我属虎不属兔。”
这个开场白,让原本安静的班级里有了一丝波动。
卯祈念的手指紧贴在在讲台边缘处,深呼一口气,继续说:“我和符偞同学一样,喜欢美术,不过只有绘画能勉强入眼。”
趁此机会,卯祈念将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还是如明月一样,让她遥不可及。
台下的符偞微楞,脸上浮上一丝笑意,对上卯祈念的视线,薄唇轻启,客气道:“有时间可以探讨。”
和符偞的互动让卯祈念信心倍增,逐渐放飞自我,把以往的黑历史都挖了出来,只为给那人留下最深刻印象。
“不过,我唱歌真的很难听,别人唱歌要钱,我要命的那种。”
下面开始骚动,笑声不断。
好事者让她现场来一首,卯祈念也没辜负众望,一首《小燕子》让全班同学都记住了她,包括符偞在内。
卯祈念是最后一位做自我介绍的,所以刚回到座位,周洪斌就站上了讲台宣布晚自习提前结束。
在离开教室之前,卯祈念特意望了符偞一眼,那人身姿微微弯着低头与一旁的女生浅语交谈,颈部漏出一片雪白。
他们在干嘛?
“不走吗?”同桌宋一禾出声打断了卯祈念的思绪,视线不得已收了回来。
在收拾好背包后,卯祈念又不由地望向那人,一如之前,她也不好让宋一禾再等下去,便和对方并肩走出教室。
路上,宋一禾觉得卯祈念的视线总似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身上,疑惑的问着:“我脸上有东西?”
被人抓包,卯祈念虽有些尴尬,但还是大方解释说:“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宋一禾是标准的瓜子脸,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煞是好看。
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孔,卯祈念不禁有些恍惚。
前世,军训期间和她稍微熟悉的只有宋一禾一人,对方聪明又细心还很热情。后期因为越来越熟的缘故,与宋一禾对视时,总觉得对方的眼睛能透视她的内心,也让她生了几分躲避的心思。军训结束后,俩人没分在一个班级,便逐渐疏远了。
“谢谢,不过,你也很好看。”宋一禾的酒窝再次出现。
明湘中学是明城市的重点中学,共有东南西北四个校门。高中部在学校北侧,初中部靠近南侧,卯祈念和宋一禾不同路,到初中部两人就分开了。
青春易逝,要不留遗憾,总该全力以赴。
卯祈念和宋一禾分别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教室赶。或许是那人的一切都已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中,还没到教室,远远地就望见了符偞的身影,整备旁人搀扶着行走,见此,立马跑到两人面前。
“咦,你怎么回来了?”晚上的自我介绍让卯祈念在班里出了名,对方利落的短发在女生里辩识度很高,所以林长欢对眼前人印象深刻。
早有准备的卯祈念的说出回来的原因,“我有本书丢在教室了,回来拿。”趁两人还没回答,卯祈念望向符偞的右脚,问道:“是脚崴了吗?”
没有得到回复,卯祈念下意识抬头望向那人,因两人身形相仿,视线直汇,只见对方轻轻点头。
如墨的眼眸里闪着点点亮光,尤为夺目,只是那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依旧清冷极了。
夜晚校园两旁的灯光昏暗,卯祈念敛去眼底的神色,蹲下身子细细看着,细嫩白净的脚踝处依稀可见红肿。
符偞一直是勉强行走,脚踝时不时传来肿胀的疼痛感,所以小半边身子都倚在林长欢肩部,见卯祈念蹲下看她的脚踝,虽有不适,但还未来得及多想,轻微的触碰感自左边身子传来,眉心不禁拧着,视线也落到了对方身上。
乌黑短发略有凌乱,视线下移,白净如象牙的颈部一览无余,顺着脖颈上的黑绳看去,一枚闪着银光的十字架正垂在那人身前。
本想挪动的脚踝,终是没动。
卯祈念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脚踝又红又肿,回去之后要用冰袋敷一敷,估计得养上好几天了。”
符偞收回视线,了然点头。
心中的担忧和困惑让她再次出声:“是怎么崴到脚的?”
符偞抿唇,没有出声。
“谁让她走路能扭来扭去,这不,下台阶时把脚给扭到了。”林长欢没好气地看着符偞。
被林长欢这般说,符偞一改之前的缄默不语,反呛了回去:“没办法,天生的好身材,走起路来自然摇曳生姿。”
卯祈念一愣,这是她所认识的符偞吗?
林长欢气结,吼着嗓子说:“谁刚刚还柔弱得不能自理,非得我搀着?”
“脚崴了还能走路生风?你来一个让我开眼。”符偞不再倚着林长欢,靠着自身的平衡感,挺直腰身。
本能的,卯祈念上前扶住了符偞肩部,那人好像极为敏感,偏过头,两人再次对上视线。
一刹那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