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床上的一坨被子动了动,往旁边滚了起来,滚啊滚,滚啊滚,最终“砰”的一声掉到床缝里,露出被子下那双惺忪的睡眼。
此时,脑内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麻酿双手攥紧发根,痛苦得低声叫唤起来。
她也不是个娇气的人,但这种痛,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有人把她的脑子切成了四瓣,绑了根绳子让四条狗东南西北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快亮了,才急急忙忙拿了根粗针缝合了几针,确认串在一起不会散掉之后又塞了回去,就是那种又累又痛又裂开的诡异痛感。
麻酿又躺了好一会儿,在依次放弃掉金斧头、银斧头、铁斧头之后,才撑起身子去浴室洗漱。
屋内只剩她一个人,华桦估计早就去上班……麻酿看了下高悬的太阳,嗯,现在也该下班了,不过今天她值班,并不会回来。冰箱上贴着华桦留下的蓝色便利贴,生怕她看不见,还特意用冰箱贴围了一圈。
【tips:冰箱里有鲜奶,电饭锅里有包子,吃完再走,对了,你的脚还要休息,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蹦。】字到后面飘得不成样,一看就是临出门前急忙写的。
华桦真是的,她都那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把自己饿死?虽说她是有点黑历史,比如说什么错过了三餐,吃泡面到几米开外闻到味道都想吐的地步,不过那都是年少无知不懂事,现在她已经“蜕变”了,请叫她钮祜禄·酿!
“嘶——!”没拿筷子的麻酿,被热包子烫得在双手间来回丢。
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扭曲了整个视野,地铁出口处比起昨天的温度也毫不逊色,不过在外晃荡的行人和小摊贩反倒是多了不少。
“元子,你路不看,东张西望的,找啥呢?”
“嘘—!我在找钱。”
麻酿的八卦雷达一亮!竖起耳朵,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大光明地偷听起她们的对话。
元子说完后,她的朋友也得到了麻酿的同款震惊,对着元子“求表扬,求追问”的目光中,极其慎重地把手背贴上她额头,在两人间来回比对起温度。
“……方子,你做什么?”
“天啊,元子,你额头真的很烫!!!”方子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从包里翻出水瓶,“快喝,你应该是中暑了,啊,这样不行,你都开始说胡话了,估计都伤到脑子了,元子,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别急,方子,你看。”元子指向了天空。
方子疑惑,但照做。
“你是不是觉得很刺眼?很热?”看着方子点头表示同意,元子扯开她的脸颊怒道,“这太阳都要把人晒成鱼干了,我们俩跟两傻子一样赤裸裸走在底下,能不烫吗!!!?”
麻酿低头掩嘴。
方子委屈,“那还不是你先说什么找钱的?”
“哎!我找的不是真的毛爷爷,是撒钱的人。”小元拉着她,边走边解释,“那个差点被二次元帅哥抓住的小偷,不知道还偷到了哪个冤大头身上,人家昨晚在地铁里,给提供小偷线索的人发奖金呢,一件线索一百块,有个人来得早,说他穿了件黑色衣服就领到了。”
小方子白她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在现场,人家也不会傻到那地步。”
之后的谈话就没什么实际内容了,大多数是女孩间你来我往,玩笑似的互怼,在阳光下,元子的小圆脸被晒得红扑扑的,格外像她梦里见到的红苹果,麻酿嘴上一馋,没有再听下去,转身朝反方向的超市走去。
不过,去是去了,但没能遇见梦中情果。够大的吧,不够红,够红的吧,不够大,这个呢,又大又红,闻起来却又没什么香气,一看就比不上树上长的那些。
那个梦,能再长点就好了,说不定她还能尝个味道。
其实,她好几次都差点醒了,被她强行用“梦中梦”的方式压了下去,谁能料到,解决那老头时的痛快,竟让她活生生乐醒了!不过,她也能理解自己,毕竟成猫之前,猫狗鸟被她想了个遍,连蟑螂、老鼠之类也都试过,可就是失败了一轮又一轮。
她没再逗留,凑合拿了几个苹果,又逛了圈超市,随后扛起两大袋的方便食品回去了。
叶子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风一柔,它也愿意在“沙沙”地唱起小调,可风一硬,叶子这可不得了,硬杠,不是你消,就是它落,于是它果真落了。
麻酿靠着长椅,仰头去接悠悠落下的树叶。
“喵~”一声荡漾至极的猫叫,听得人心都酥掉了。不知何时,一只大白猫卧在了长椅的另一端,跟个球似的圆滚滚,腰间层层叠叠,软乎乎的肉你挤我,我挤你,干脆一起露白白。
“包租婆,又闻到好吃的了?”
“喵~”猫叫了声,似乎是在回应,眼睛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