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抚拍了拍他的背,像是无声的安慰,然后就摁着他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
颇有一丝滚远点的意味。
“……”
江抚见他情绪好了很多,有些疲惫的躺下去,柔软的枕头将他半张脸吞没,他声音带着倦意道:“伤口没什么大碍,别担心了,但是以后可能会留疤,会有点丑。”
权择白不明白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比起留不留疤痕,先恢复才是重要的。
“你会介意吗?”
权择白小声嘀咕:“这又不重要……”
不重要吗?
江抚想起他家里的衣柜,满满几柜子的衣服,一打开花花绿绿的,像只花孔雀似的,真的不重要吗……
思绪控制不住的开始涣散,眼皮也越来越沉。
好困啊……
意识再次清醒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快沉下山,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呼吸声,江抚小心的从床上坐起,低头,看到权择白趴到床边也睡着了。
他一动,权择白也跟着睁眼了,两人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外就想起说话声。
权择白顿时清醒了,自己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又要说不清了。
他连忙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江抚,就谨慎的推开门,露出一双眼睛查看门外。
还好那声音不是奔着这边来的。
趁着没人,权择白麻利的溜走。
他走了没一会儿,权母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江抚的脸色有了血色,紧蹙的眉才稍稍放松,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一会儿司机送你回去。”
江抚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轻轻“嗯”了一声。
那怪异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底,权母总觉得今天这个儿子格外的不对劲。
明明两人相隔不到十米,中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玻璃,将两人分开,只能看得见,摸不到。
一时间,她竟然生出儿子被调包的错觉。
很荒诞。
权母又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后,就匆匆出门了。
不一会儿,司机敲响了房门:“少爷,已经准备好车了,现在就出发回家吗?”
江抚低头正在回复权择白的消息,闻言说道:“等一下。”
权择白在手机那头胡搅蛮缠,说什么都要见他一眼。
江抚无奈,只好先支开司机,去地下车库负一层找人。
权择白蹲在消防栓旁边,看到江抚向他走过来,立刻站起来,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弟弟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几乎是他开口的瞬间,江抚眼疾手快的挡在权择白面前,随后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权泽清被他这种明显的保护姿态微微惊了一下。
看到身后男生的衣角,不禁思索:是在交往的Omega吗?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见江抚没回答,又问道:“身后是你的朋友吗?真是有点失礼呢,没来得及请到宴会上,我是他哥哥,权泽清,你好呀?”
权择白在心里做好建设,准备抬头,但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微笑,刚要说出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手指又开始忍不住的发颤。
他这一抬头,也让权泽清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原来是个Beta。
不过长得还挺好看。
江抚冷漠道:“还有什么事吗?”
“诶呀,本想跟这位小朋友打一声招呼的,看起来是一位害羞的人呢。”
感受到权择白揪住自己的衣角越发用力,江抚直白了当道:“我先走了。”
不等权泽清说话,江抚立刻带着权择白从应急出口出去,直到夜风吹到脸上,权择白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对不起……我……”
我又把事情搞砸了,一次又一次,不管自己如何认真的完成,哪怕再小心翼翼,事情也总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连自己亲哥都怕成这样,像废物一样。
权择白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江抚安静的坐在旁边,既没有宽慰也没有责骂。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挣扎痛苦,但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宛如一潭幽深静谧的湖水,包容万物,又独善其身。
水一样的人。
温热,清透。
江抚的伤口是在左边,作为右撇子,日常生活几乎不怎么受到影响。
但权择白可不这么想,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江抚的身边,像个小跟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