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权择白忍不住掏出手机,给江抚发消息。
但过去一天了,对方也没有回。
终于下了晚自习,和江母说自己可能会晚回去一点后,就开始打车去医院。
找了半天,终于在VIP病房看到了江抚的身影,家里的佣人站在床前说着什么,隔着玻璃,权择白听不清内容。
等两人终于说完,目送佣人走远的背影,权择白推门进去,和坐在床前的江抚四目相对。
“你好些了吗?”
江抚点了点头:“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机器嗡嗡的发出运作的声音。
权择白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兜里的手机轻微的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脸色顿时一僵。
江抚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询问道:“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权择白回神般看向他,嘴角扯出一抹笑,但病房的灯被佣人临走前关掉了,只留一盏昏暗的暖光笼罩着房间,所以江抚猜不出来这笑的含义。
但他隐隐能猜出打电话的人是令权择白感到不愉快的存在。
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灭,那头人打一次见无人接,又打进来第二次。
权择白垂着眼,握着手机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紧:“……是我妈。”
江抚:“需要我帮你接听吗?”
毕竟两人现在可是互相霸占着对方的身体。
权择白将手机递过去,整个人站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谢谢。”
江抚接过电话,一通话,对面顿时传来一道愤怒的女声。
关于在学校里信息素失控这件事,权母对着他的行为劈头盖脸一顿骂,责怪他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好。
简直就是一个养废的孩子。
骂了一顿后,权母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江抚回道:“医院。”
权母在电话那头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今天晚上的钢琴课又要耽误了,你知道吗?儿子,你连这种错误都要犯,将来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学学你哥哥好吗?”
见无人答应她,她不耐烦的下了最后通牒:“下次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问题。”
然后便挂了电话。
权择白在旁边自嘲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江抚将手机递过去,语气淡然道:“出问题的是我,她骂的是我这个‘权择白’,你现在是‘江抚’,不用放在心上。”
权择白一愣,笑出了声。
“我相信真正的‘权择白’不会失控的。”
话落在耳朵里,像激起平静水面的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被打了无数次巴掌的脸,突然有一只手轻柔的抹上了药膏。
冰凉舒适和火辣疼痛一起涌向神经,让人措不及防。
权择白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机,低声道:“……是吗?”
他声音太小,江抚没听清楚:“什么?”
权择白收拾好情绪,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没事,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江抚看了看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便点了点头。
路灯沉默的站在路两侧,惨白的灯光仿佛在等着幽魂回家。
权择白小心的扭动钥匙,推门的声音也很小,生怕吵醒已经熟睡的江母。
但当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后,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亮了。
江母推着轮椅出现在卧室门口,语气担忧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饿不饿?锅里煮着馄饨,要不要吃点?”
一连串的问题让权择白语塞,低着头换鞋,语气干涩道:“没出什么事,学习上的,不用担心了。”
江母放下心,推着轮椅给权择白盛馄饨,冒着热气的碗被推到权择白面前,江母催促道:“快吃点。”
权择白坐下来就往嘴里塞馄饨,不知是不是被烫的还是热气熏的,眼尾蒙了一层水汽。
江母怜爱的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丝,看着他吃完后,才放心回房间睡觉。
藏在心里某些冒酸泡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
权择白洗完澡后,扑到床上,不堪重负的床体马上发出声响,吓得权择白爬起来低头看了看,要是把人家床压塌了就不好了。
江抚的房间不算大,一张小床仅容一人,干净整齐的床单和被子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权择白小心的躺回去,看到那一整面墙的书,被有序的放在书架上,虽然随便看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但他还是忍不住瞥了几眼。
发现江抚这家伙什么书都看,古今中外,闲书正经书,还有漫画书,整整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