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李修德弯下腰,伸手摸索着地上凌乱的衣物,突然猛地一个转身,将地上锦袍握住一角,用尽全力向凌双面门甩去。
锦袍在空中展开,如一张金线交织的大网,眼看就要罩住凌双全身。凌双眸中寒光一闪,手腕一抖,刷的一声,锋利的刀锋将锦袍从中一割为二,绣着金线的布料飘落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李修德的手已经摸到了地上的剪子。但他还未来得及握紧,便觉得喉间一凉——凌双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后退。”凌双冷冷道。
李修德只得一步步后退,直到膝弯碰到床沿,重重地坐了下去。床上的蝶儿裹紧锦被,长发垂落,遮住了面容,却依然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灵使大人......”李修德又露出那张让人厌恶的笑脸,“有话好说,别激动。”他缓缓松开手指,剪刀落在地上。
蝶儿忽然俯身,也不顾身上没穿衣服,一手抓住那把剪刀。
长发之下,看不清她的面貌表情。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上,只见她紧握剪刀,手臂不住颤抖,剪刀尖端时而指向凌双,时而又对准李修德,嘴唇颤抖不敢说话。
凌双的目光落在蝶儿露出的上半身,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新鲜的伤痕。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正好,我代你好好教训那些伤害你的人。"
蝶儿的颤抖更加剧烈,剪刀几乎要握不住。
凌双慢慢退到四方桌旁,从腰间抽出两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连着她手上那把,并列摆在桌上。刀锋闪烁,直指床榻方向。
"李使者,"凌双冷笑一声,"这三把刀,我练了十年。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你若不老实,今晚就让你身上多开三个透亮的窟窿。"
李修德额头冷汗直流,双手合十不停颤抖:“灵使大人,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您,若有冒犯,还请明示。小人一定赔罪!”
凌双冷冷一笑,“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轻轻拨动桌面的一把匕首,李修德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她一掂起就朝自己扔去。
“不过,若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李修德虽然可恶,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凌双并不认可孙嬷嬷动不动就要除掉谁的做法,她寻思吓唬吓唬他,让他离开沙洲就得了。
“好说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李修德没那么害怕了,腰杆挺直了一点,蝶儿缩到他身后,安全感都多了些。
凌双沉声道:"祆教里所有的秘密,你都跟我一一说来,但凡有一件事说了谎,今晚没人救得了你。"
李修德面色惨白,正要开口,烛光下忽见一道寒芒闪过,蝶儿一手箍住李修德的头,另外一只纤弱的手臂猛地前伸,剪刃贴着李修德的脖颈狠狠一划。
这变故来得太快,凌双只觉眼前一片猩红,李修德的颈动脉被割断,血柱如注喷溅而出,落在身侧蝶儿雪白赤裸的上身,沿着她的曲线汹涌而下。
蝶儿拨开乱发,任由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周念慈?”凌双一惊之后又是一惊。
蝶儿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双秀眸中闪着病态的兴奋。“咯咯咯……”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却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
李修德双目圆睁,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他踉跄着想要捂住伤口,可血仍不住地从指缝间涌出。他的嘴唇翕动,似要说什么,却只发出"咕咕"的声响。终于,他的身子一软,重重栽倒在地。
凌双猛地回过神来,纵身便向蝶儿扑去。她右手攥住蝶儿持剪的手腕,左手一扭,将那染血的银剪夺了过来,丢到一旁,急忙转身去看李修德的伤势。
可李修德瞪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颈间的血也渐渐不再喷涌,只剩下细细的涓流,在地上汇成一片暗红的湖泊。
“你为什么杀他?!”凌双愤怒地上前拽起蝶儿,将她推到地上。
这疯女人,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杀了他,你们祆教的秘密就只有我知道。”蝶儿一脸兴奋地看向凌双,“你就只能跟我交易了。”
凌双气得整张脸扭曲,“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蝶儿完全拿捏住凌双,媚笑着双手要缠上她,“你连李修德这样的人渣都不杀,怎么会舍得杀我?我还是你救的呢。”
那双手就像毒蛇一样,沾着红色的血像引子朝自己伸过来,凌双一把将它们拍下。
看着那张狡猾的脸真想揍她一顿,可那张脸却毫不害怕。“是我没问过你就动手了,你要生气就打我,我现在还挺喜欢这种游戏的。”蝶儿耸耸自己布满鞭痕的肩膀。
凌双心中大骂死变态,收拾起匕首向窗边走去。
“玄霜灵使,你去哪啊?咱们还没交易呢。”
“我可不能让你再骗我一次。”凌双恨恨地瞪她一眼,义无反顾地翻窗而出。
身后徒然响起蝶儿的尖叫:“来人啊!有刺客!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