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还那么年轻,伯母不能耽误你。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我们林家三代为朝廷牺牲,从征儿他爷爷开始就定下规矩,若林家男儿战死,未娶之妻不娶,已娶之妻可回家。”
“伯母,我不答应。”
“令仪,听伯母的话,本来没想那么早告诉你征儿的事情,还想瞒着你,瞒着你征儿没回来还在边关,都不敢说征儿身边在家就怕你一定要见他。没想到你看见了三代忠烈的牌匾和看见了征儿他哥,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征儿不在了。”
“伯母,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瞒到你不爱他了。”
“我不会不爱他”
“那就骗你,他在边关爱上别的女人了。”
“原来那里母亲一大早出去,是和伯母商量如何骗我去了。”吴令仪苦笑道。
“令仪,我们也是一片苦心。”
“那也请伯母理解我爱他的苦心。”
“你嫁,我们林家不迎!”林母的语气不容商量。
“伯母,好,我答应你不嫁。”
“令仪,你是个好孩子,你要学会慢慢忘了征儿。”
“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忘得掉?夜夜梦到他,他好像也不想我忘记他。”
“他想你忘记他。”
“怎么可能?”
“生死在战场上只是一份瞬间的事情,他看多了生死难眠会想到自己的意外,他好像是有预感一样,最后一次来信说,要是自己有了意外,让我劝你一定要忘记他,他知道你一定会寻死,让我好好劝你,我还骂他,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和他爹还等着抱你俩的大孙子,去的信还没有送到他的手上,他陷入埋伏的消息便传来了。”
”我不信。”
“你看他的信我带了。”
那张平整的信,不像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小男孩写的,像是一个深思熟虑的男人写的,字里行间处处充满了自己离开后,对爱人的担心。
作为子民,他不怕死,为国战死是光荣的!
作为爱人,他怕他的死会给自己的爱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她以为她的眼泪早在那无数个噩梦惊醒的夜晚,躲在被窝里痛苦爱人离去的夜晚,已经哭干了,没想到,此刻滴滴泪珠打湿了那份,字字不舍舍得她的信。
“伯母,林征哥哥是怎么走的。”
“陷入埋伏,突围失败。”
“是不是他的马儿回到军营了。”
“你怎么知道?”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什么梦?”
“去年秋雨异常,有天早上我睡不着起来,那天心口格外疼,胸口好像塞了什么东西特别闷,那天下午我梦见林征哥哥在沙漠中被敌人包围,他将马儿赶走,誓死不降。”
林母跨越时间听这对苦难鸳鸯的不舍。
林母自责的说,“怪我,要不是我督促他挣军功,他就不会陷入险境。”
“伯母,怪我,鼓励他拿军功回来娶我。我当时应该说,我不稀罕什么军功,我只要他回来。”
“我也是,我这次就不该让征儿和老头子去,我家老头子常年征战沙场,新伤旧伤一大堆,本来就身体不好,听见征儿被包围的消息急火攻心,等征儿的……战死的消息传到军营,他再也扛不住了。”
“征儿还未娶你,我家老头子还没见过征儿他哥哥的孩子,还没抱过他的大孙子呢。”
“伯母,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呢。”
“可能老天有他自己的安排吧。不管怎样。”
“令仪,你永远是我们林家的女儿。”
京城郊区有一个感业寺,好多皇权富贵家的女儿在那里避世。
“母亲,父亲,女儿想去感业寺,与青灯古佛相伴。”
“不行!”
“父亲,求您让女儿去吧。”
“父亲母亲救你回来,不是让你看破红出家的,是让你陪我们的。”
“不是我看破红尘,是我的红尘已破,我和世间的感情无缘了。”
“京城还有那么多上进的好男儿,你怎么能决绝的一眼不看?”
“父亲,我和林征哥哥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和别人几天,几年就能比拟的。林征哥哥尸骨未寒,父亲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女儿伤心吗?”
“你出家不怕父亲伤心吗?”
“老爷,别说了,女儿身体才刚好,大夫说不能刺激呀。”
“母亲,你别哭了,你已经为我留的眼泪够多了。”
“女儿,我的女儿,娘亲只要你好好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母亲,女儿对不起您。”
“出家可以,带发修行,只有三年时间。”吴父松了口。
“谢父亲。”
拜别家里人,小翠跟着吴令仪前往感业寺。
“老爷,你为什么要逼女儿,女儿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夫人,我们不能让她永远沉浸在失去林征的悲伤中,她的心脉已伤,要是继续沉浸在哀痛中,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征儿要是平安归来该多好。”
“你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感业寺,你要每七天去一次感业寺陪她说说话,让她不要忘了还在家中等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