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当天,是谢霁雪一个人办得出院手续。送他来医院的热心市民早就没了踪影,可以说是当代活雷锋,谢霁雪其实很想联系对方,起码要请对方吃个饭表达一下感谢。
他问了当晚值班的护士,护士说那个热心市民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跟谢霁雪一样好看,她还以为是谢霁雪在圈里的朋友,就去网上查了查,什么也没查到。
护士看着谢霁雪一个人乐呵呵地离开,心里不得不泛起一丝同情。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眨眼间就下起了毛毛雨,风拽着雨走,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车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章乱无序,也是自然独一无二的节奏。
即便是叫了车,谢霁雪的衣服也没有被幸免,临走前他给司机多付了一些钱算是清洗车垫的费用,司机干了这么多年对这一片是很了解的,谢霁雪下车的这个小区是出了名的房价贵,还有很多明星都住在这里。
上车时,司机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八成是个小明星就没拒绝。
这是系统提供给他的地址,谢霁雪也没问这房子是他自己的还是程穆深的,是不是他的,他都带不走。
房子是大平层,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巨大落地窗后的风景,其次是装修风格,经典的简约灰色系,很符合谢霁雪的刻板印象,他大概转了一圈发现屋子比他在现实的大得多。
快速地冲了一遍澡,也到了晚饭时间,他开始在厨房寻找食物。
“小说里的影帝......不应该有个阿姨或者是保姆在家吗?”谢霁雪自言自语,他打开冰箱,扫了眼里面的食材。
食材并不多,速食倒是不少,不过谢霁雪这几天在医院吃外卖也吃得有点腻了,就拿着仅有的食材给自己炒了点青菜,又烧了一锅饭。
让他有点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上热搜的规则,他的那段采访都过去那么久了,热搜词条却依然在排行榜的尾巴挂着。
饭吃到一半,入户门响起了密码成功的提示音。
程穆深换好拖鞋,才发现不远处的谢霁雪垂头吃得正香,似乎没注意到他这个站在这的活人。
他走近了,垂眼撇了撇桌面上的东西,随口问:“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嗯?
原著的谢霁雪不会做饭吗?
谢霁雪抬头,他嘴巴上还沾着米粒,灯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配上那副神情却不显得滑稽,倒像是初来人间懵懂的神仙。
程穆深一愣,谢霁雪之前也长这样吗?
也不知道谢霁雪是什么脑回路,听得程穆深更加迷惑。
“我吃你的饭要给你钱吗?”
程穆深嘴角抽搐几下,压着声音忍耐道:“谢霁雪,你脑袋真摔出毛病了?就算我跟你再怎么不对付,也不差你这一口吃的,你把这当什么了?酒店?我是酒店服务人员吗?”
谢霁雪点头,继续吃着,“哦,我还以为我们要算清楚呢,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段时间都见不到你吗?”
这确实是程穆深亲口说的,他自己也记得,“我回家还要经过你审批才能进门吗?”
谢霁雪吃得差不多了,他撂下碗筷,笑嘻嘻地走到程穆深身边,回答说:“当然不用了,不过呢,我现在真的特别想见到你,因为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你说吧,反正我也不一定答应你。”
谢霁雪抬手对着椅子点了一下,“请坐。”
程穆深拉开椅子坐下,谢霁雪坐在了他的身侧,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我们离婚吧。”
几秒的沉默过后,打破的是程穆深的一声冷笑,“这是你的新法子?”
眼看着是程穆深误会了,谢霁雪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不是,就是表面意思,我要跟你离婚。”
谢霁雪跟程穆深结婚已经快五年了,他从来没有用这个理由来测试过程穆深,因为他不敢,他害怕如果自己说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就真跟他散了。
谢霁雪的喜欢很明显很热烈,也很扭曲,他忍不了,就会发疯,一发疯他就会不停的给程穆深打电话不管程穆深在做什么,程穆深不接他就会把自己灌醉,把自己泡在凉水里,让自己感冒,然后换来短暂的见面。
程穆深的爷爷很喜欢谢霁雪,因为他在外人面前又乖又懂事,没有长辈不喜欢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爷爷临终前的愿望,程穆深也不会答应和谢霁雪结婚的。
但程穆深不喜欢谢霁雪,也从来不跟他有过于亲密的行为,每次谢霁雪发热期程穆深都不会回来。
这个时候的谢霁雪总是心灰意冷的,所以他在发热期从来都不打抑制剂,他想让家里的阿姨告诉程穆深他很痛苦,他需要安抚,可最后的结果是程穆深把家里的阿姨给撤走了。
因为总是祸害自己的身体,谢霁雪的发热期也变得开始不稳定,程穆深发现后,回来的次数更少了。
谢霁雪就是这样的人,他告诉全世界程穆深是他的,他有多爱程穆深。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跟他说要离婚?
最痛苦难忍的时候不说,而是现在。
程穆深短暂失了神,只有一瞬,却让谢霁雪捕捉到了。
“你不会是有点喜欢我了吧?”
“你做梦。”
“那废什么话,明天我就签好离婚协议,然后我......”
程穆深起身打断了谢霁雪的话,“你不会忘了我们协议上的期限时间是五年吧,还有半年你怎么这么着急?你不会是有新目标了吧?”
五年,是谢霁雪的期待,如果没有这张协议,没有程穆深爷爷的帮助,谢霁雪恐怕这辈子也是没有这个机会的,而这五年也是谢霁雪想要让程穆深真正爱上自己的期限,只要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就会想方设法让这个段不真实的婚姻变得真实。
啧。
谢霁雪的记忆其实他没记住多少,他们之间居然还有协议啊?
气势上谢霁雪不能输,“你说话真难听,难不成我还要为你守一辈子寡?”
“守寡?”程穆深抓着谢霁雪的手腕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带起来,“谢霁雪,我有点不信,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哪认识的其他人?”
谢霁雪不恼,故意恶心他说:“老公,你看你,你是见不得我好啊?还是说......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