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晚的事情,慕瓷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裴应锦道歉和感谢,顺便仔细观察他身上有没有怪异之处。
可裴应锦实在太忙了,慕瓷和他根本碰不上面,只好暂时放到一边了。
云潮市本来就是自驾游的终点,他们计划呆半个月,再坐飞机返回京市。至于开来的那辆劳斯莱斯敞篷,萧逾白则说就让人放到拍卖行拍卖。
这是慕瓷两辈子第一次来海边,她很喜欢这里,因为大海沉静、包容、神秘。
无尽的蓝色是她以前从没领略过的风景,在南楚,她见到最多的就是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大半时候都在烟霞观那方寸之地。
可现代不一样,有火车有飞机,想去哪里都很容易。
慕瓷从海里游上岸,经过这几日的练习,她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各种泳姿。
慕瓷摘掉泳帽,湿润的黑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
裴应锦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亮眼的少女。他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也该适当地放松一会,便来海边晒晒太阳,看看风景。
只是裴应锦有些洁癖,他穿了件亚麻衬衫和沙滩裤,看起来并没有下水的打算。
慕瓷到躺椅旁拿毛巾擦头发时,也注意到了他。她想了想,裹着一条新毛巾朝裴应锦走去。
“裴先生”慕瓷的声音很清脆,就如她的人,干净澄明,行事坦然:“谢谢你的照顾,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那晚神志不清,若有冒犯之处,希望你不要介意。”
裴应锦听着,觉得好笑,他要慕瓷的人情能做什么?可说实在的,裴应锦也不明白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居然会因为慕瓷那副可怜模样,就守了她整整一晚上。
“慕小姐客气了,不是什么大事”裴应锦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迈步往遮阳伞下走去,坐下后他才再度开口,迎着慕瓷略微打量的目光:“只不过,我的身上可是有让慕小姐在意的东西?”
裴应锦十八岁就接手了裴家这个庞然大物,镇压一众精明到骨子里的旁支叔伯,掌管实权,其手段谋略自然非同一般。
初次见面,慕瓷就把一张奇怪的黄福符贴他脑门上,在学校的时候,那只奇怪的蝴蝶也是慕瓷幻化出来,跟在他身边的。
慕瓷年纪不大,却很有自己的主张,待人接物的分寸拿捏得极好。那天晚上她拉着裴应劲不让走,本身就是件耐人寻味的事。
人的潜意识最容易暴露一些东西,裴应锦猜测慕瓷应该是在找一样东西,可能和她身体的异常状况有关,而在他的身上,慕瓷似乎是有了线索。
慕瓷丝毫不意外男人的敏锐,对他的问话,也没有任何心虚,开门见山:“我确实是觉得裴先生与我的劫难有联系,只是没得到证实。”
除非有必要,慕瓷看人脸,一般不会有意盯着瞧,她没兴趣知道别人的隐私。很多信息,不仔细也是算出来的。
可就算她把裴应锦的脸看出朵花,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
除了面相贵极,目含神光,不露不散,三庭均等、五岳朝拱,是百年难遇的紫气东来之相,放在南楚,说是帝王相也不为过。按常来说,这样贵气的面相,应当百邪不侵才对。
“你从小到大,可曾遭遇过什么生死危机?比如生重病或者出车祸之类的?”慕瓷的语气认真,不像在说笑,因为只有这样那些邪物才有可能趁虚而入。
裴应锦微微挑眉,他没戴眼镜,露出了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唇角勾起的笑有几分无奈:“没有,我活到现在,顺风顺水,无病无灾,好得不能再好。”
要换一个人,敢这么同他讲话,裴应锦肯定会刻薄毒舌地讽刺回去。可面对慕瓷,他竟出奇地有耐心,一五一十地回答。
慕瓷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便也不庸人自扰了。她瞥见裴应锦眉心的几缕晦气,刚要提醒他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就从远处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钉在她脸上:“请问,你是慕瓷慕小姐吗?”
慕瓷拢了拢身上的浴巾,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点头:“我是慕珣瓷,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唐阅川刚要解释,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住了他看向慕瓷的视线,冰冷戏谑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响起:“唐总还有闲情逸致来海边?看来,是简家的事还不够你忙的。”
唐阅川方才太急切了,连裴应锦都没注意到。此刻见到,心里是又怒又怕。
这几天,裴氏集团可谓给简家的公司下了不少绊子,唐阅川也因为损失了大批客户订单而被董事会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