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蒋语瑶拿起一个鸡翅,吃两口觉得不对劲,不由嘀咕:“怎么感觉没味道似的?”
慕瓷瞟了眼一边悲伤一边大快朵颐的简玉枝,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烤串放到了蒋语瑶的盘子里,解释道:“那串被吃过了,所以没味道。”
蒋语瑶小脸皱起,没听懂慕瓷话里的意思,表情茫然:“谁吃过了?我拿的时候没人动过呀。”
慕瓷朝她边上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简玉枝。”
鬼虽然接触不到现实的东西,但对于一些力量强的厉鬼来说,也是可以吸走食物里的香气的。而寻常人并不会察觉到,只当食物是过期或者变质了。
蒋语瑶顿时安静如鸡,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知道世上有鬼是一回事,鬼在身边又是另一回事了。
夜晚,海边的温度很低。眼见时间不早了,三人收拾了东西,慢慢往回走。
慕瓷的房间在顶楼,窗户外边,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她在窗前静静地站了会,心中却思绪难宁,总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突然,一张脸贴在了玻璃窗上,五官挤压成了一团,扭曲而狰狞。
小狐狸本来趴在慕瓷肩上,此刻毛都竖起来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示威。
慕瓷安抚地摸了摸小狐狸的毛,对窗外的鬼脸视而不见,走过去撕掉了门上的驱鬼符。
吴静仪瞬间就飘进了屋,一个多月不见,她身上的怨气又浓重了许多,盯着慕瓷的眼神也不像最开始那般平和了。
“把我体内的那滴血取出来”吴静仪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嘶吼大叫过造成的声带损伤。
慕瓷坐在沙发上,吃着切盘里的草莓,眼皮都不抬地拒绝:“释放你的力量,让你去大开杀戒?”
慕瓷当初把吴静仪从高二教学楼放出来的时候,就猜到她要去找姚松和杨霄铭复仇,又岂会一点防备也没有?
慕瓷的那滴血,既能让吴静仪摆脱地缚灵的身份,也能限制她的力量,不让她对普通人下手。
“大开杀戒?”吴静仪冷笑反问,原本秀气的脸上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怖:“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他,那我自己报仇,又有什么错?”
吴静仪也是到少管所,想杀姚松的时候才发现,只要她准备出手,浑身就会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
吴静仪自然是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她好不容易从慕瓷手里跑出来,根本不想回去自投罗网。
可简家要替姚松上诉脱罪,这实在是刺激到了吴静仪,哪怕今日拼死一搏,她也要杀了姚松和杨霄铭。
“凭什么?他们把我害死,到最后却一点惩罚都没有?”因为太过不甘和愤怒,吴静仪的眼中流出两行血泪,字字控诉:“我的人生就这样被他们毁了,你们道家不是常说因果报应吗?可为什么,作恶的人活得好好的,还是那么有钱有势?”
慕瓷沉默了一瞬,但这样的事,她见得不少,世间枉死的人太多:“因果报应当然是存在的,只是和你想的却不一样。这报应是在他的晚年,来世,抑或子孙后辈,那都是说不准的。”
吴静仪周身怨气暴涨,显然很不满意慕瓷的说法,理智也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我要杀了他!如果你阻止我,那你也去死吧。”
曾经腼腆安静的少女早已不复存在,吴静仪的内心只剩下了仇恨,她挥舞着尖利的指甲朝慕瓷脖子抓去,出手狠辣。
慕瓷偏头躲过,祭出一张定身符,向吴静仪贴去。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动用五雷符。
吴静仪这一生确实悲惨,所以慕瓷才对她多了耐心,愿意费功夫将她从教学楼里放出来。
“姚松的判刑不会改变,简家也救不了他”慕瓷把人定住,抱起要冲上去咬鬼的小狐狸,语气笃定:“这点你大可放心,既然插手了这件事,我就会管到底。”
吴静仪使出全力,也无法挣脱符纸的束缚。强大的天师对邪祟的压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情绪也冷静了下来:“那又如何?不过区区五年,他出来后,照样能过人上人的生活。”
可世事就是如此,完全对等的孽力回报,实在是太少了。很多时候,有的人做了恶,依然能寿终正寝,只是轮回会投进畜牲道。
吴静仪怨恨难消,在最美好的年纪自杀,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释怀的:“我要姚松和杨霄铭,像我一样痛苦地死去。”
慕瓷没仔细看过姚松的面相,依稀记得不是短命之相,吴静仪的愿望只怕是不成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慕瓷把躲在墙角偷听的简玉枝给抓了出来,语气淡淡,却让人心中发紧:“他死了,不过一了百了,你的仇恨当真就能抵消吗?叫他生不如死,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