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褚贺渊的,是谢名立来势汹汹的攻击。两人又一次打起来了,就像被侵占了地盘的猛兽,想至对方于死地。
随着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褚贺渊的腿被踩骨折了。他虽然也爱运动锻炼,但同经常在校外打架斗殴的谢名立比,身手还是差了一些。
慕瓷眼皮一跳,无奈上前,伸手拉住了少年的衣袖:“谢名立,够了。”
褚贺渊是活该找打,可褚家并不好惹,要是上门讨说法,吃亏的肯定是谢名立。他好歹是为自己出头,慕瓷也不能不管。
最后的最后,褚贺渊被送去了医院。因着这出变故,学生们跳舞的兴致也变成了吃瓜。这舞会常有,狗血八卦可不常有。
慕琳琅听着众人的议论,面色难堪。褚贺渊居然为了慕瓷和谢名立打架,还打不过,被揍进了医院。
其实慕琳琅说不上有多喜欢褚贺渊,不过就是个高级舔狗。可她不要的东西,也不能被慕瓷抢了去。
慕琳琅总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嘲笑她比不过慕瓷,让褚贺渊移情别恋。
这样的认知,使慕琳琅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高贵优雅,凡是朝她撇来视线的学生,都被她冷冷地瞪了回去。
“你为什么动手打他?”慕瓷坐在沙发上,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谢名立,眼神微微一动:“现在倒是知道错了?”
也许是慕瓷的声音太过温柔,谢名立莫名有些委屈,他想说自己没错,他就是想要保护慕瓷。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宣之于口了。
慕瓷看不穿他隐晦的少年心事,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身为天师,只要慕瓷想,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
除了她的姻缘。
修道之人,窥探天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五弊三缺,总有一样是逃不掉的。
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老而无妻为鳏,老而无夫为寡,老而无子为独,幼儿无父为孤,身体残缺为残。
慕瓷就占了三,寡、孤、独。师父凌尘子算出她是孤辰寡宿之命,八字硬克夫克子,没人压得住,和谁在一起就能克死谁。
慕瓷也就没想过成婚生子,逍遥一世,无牵无挂地再去轮回。
三缺指的是缺钱、缺命和缺权,慕瓷从小就中了邪术,小命可谓朝不保夕,多积攒阴德才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慕瓷虽年纪不大,经历的事却教同龄人多得多,身上有有股超然脱俗的气质。
“不过,谢谢你为我出气”她知道谢名立的性子就是如此,习惯用打架去解决问题,语气柔软了几个度:“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打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受伤。”
慕瓷说着,用灵力治疗少年手上细小的伤口。谢名立望着她认真的侧颜,心中的悸动就像泡在清水里的青果,咬上一口,又酸又涩。
谢名立的十八岁,那总是无忧无虑的时光,蒙上了淡淡的忧伤和隐秘的欢喜。
不管往后的岁月如何流转,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在这个宁静的夏夜,女孩专注的眉眼,和落在掌心的那抹温热。
褚贺渊和谢名立晚会上打架的事情,闹得还是比较大,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子。
兴许是怕慕家找麻烦,褚贺渊被打进医院的事,褚家那边也并没有追究。
赵兰姿得知之后,把慕珩狠狠地骂了一顿,问他怎么照顾的妹妹。慕珩也很冤枉,他当时忙着应付来表白的女生,哪有空注意到慕瓷那边的动静。
“没看出来我们小瓷还挺受欢迎的,让褚家和谢家那两个少爷争风吃醋”一个面容和气保养得当的美妇人开口,手上戴着的鸽子蛋分外抢眼,她扔出拿着的牌:“二筒!”
赵兰姿听着牌搭子的话,语气带上了不悦:“都是孩子们瞎胡闹,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不过半大的少年,年轻气盛”坐在赵兰姿左手边的展婉解围道,她是裴家旁支的媳妇,丈夫回家的时候还说了这事。不过他的重点是裴应锦和这慕家小姑娘跳舞了,可能打的是和慕家联姻的主意。
但慕瓷才刚刚成年,两人之间差了六七岁呢。展婉丈夫就让她来赵兰姿这儿探探口风,她们本来就经常聚在一起打点小麻将。
“不过小瓷这姑娘确实生得好看,我瞧着都喜欢”展婉笑道,状似无意地调侃:“赵姐姐可有中意的女婿人选?”
赵兰姿碰了牌,摇摇头:“她还小呢,谈谈恋爱就好。其他的,不急。”
展婉得到答案,觉得是丈夫想多了,裴应锦做事,那谁能看明白?说不定就是去视察格雷礼顿,见人家小姑娘漂亮,顺便跳个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