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展示看看吗？”

迎着范殊直勾勾的眼神，陆锦岚口中突然有些干涩，喉咙上下一滚，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展示？”

“比如说这样。”范殊扬了扬眉，脸慢慢凑上来。

随着他的脸越来越近，陆锦岚的心跳声像擂鼓般奏响，敲出了一首慷慨激昂的交响乐。

下意识想避开，但手又被他紧紧抓住，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陆锦岚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好像因为她的一时兴起，马上要玩脱了……

算了，就这样吧。

陆锦岚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亲个嘴而已，反正也互相喜欢，她又不吃亏，亲就亲吧。

半晌都没有感受到范殊的下一步动作，陆锦岚的眼睛试探性地张开一个小小的缝隙。

范殊眉眼弯弯，嘴角噙笑，眼中有几分戏谑。

被耍了！

陆锦岚瞬间明白过来，他根本就没想亲她！

她刚刚居然真的闭上了眼睛，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陆锦岚瞪了范殊一眼，嘴唇先是紧紧抿成一条线，又忍不住开口:“你的展示就是这样吗？那我觉得不太合格。”

说完，陆锦岚头撇到一边，脸颊气鼓鼓的，带着些被戏弄后的不满。

范殊像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陆锦岚尚在气头上，因为范殊的这一声笑，越发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丢脸，只想狠狠地骂他两句。

猝不及防，陆锦岚的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这是……嘴唇吗？

好像不太对。

蜻蜓点水般，肌肤与肌肤相贴，又一触即离。

范殊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还是做了个胆小鬼。

陆锦岚有些呆住了。

只是两个人的脸颊碰在一起，这个过程太短暂了，她甚至没有感受到什么。

不是孟浪的亲吻，也不是带些克制的脸颊吻。范殊只是轻轻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她的，陆锦岚连怎么形容都说不清楚。

脸碰脸的贴贴，就像是一只小动物在表达喜爱的方式，天真自然，不含任何其他的意味。

只是这样而已。

陆锦岚情不自禁看向范殊，这到底算什么，说是变成小狗，就真把自己当做小狗了？

范殊的表情有些恍惚，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睫毛忽闪的频率很慢，慢到陆锦岚好像听到了他眨眼的声音。

注意到她的视线，范殊宛若梦醒，眸光一闪，冲着陆锦岚笑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

陆锦岚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

他的唇虽薄，线条感却流畅优美，中间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唇珠，水光润泽下，如傲立的一点红梅待人采撷。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盯着他的嘴唇看入了迷，陆锦岚有些羞恼起来。

又没有用到嘴唇，他舔嘴唇干嘛？

范殊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入神，原先的忐忑情绪被愉悦取代，有些得意地翘起了尾巴：“怎么样，这样可以吗？”

他的语调上扬，唇边溢出一抹笑意，眉眼间全是自得，整个眼睛都亮闪闪的。

陆锦岚心底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这么神态自若，刚刚那种暧昧的举动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明明是范殊先挑起的，一场激烈的战争过后，她已经丢盔卸甲，本以为对方也像自己一样，转过身一看，他却仍全副武装。

这让陆锦岚心底有一种极大的落差感。

就好像……

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刚刚的事情脸红心跳一样。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陆锦岚倾身而上，带着些挑衅的意味，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范殊了。

他眼中的亮光还没褪去，反而因为惊讶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张，反复张合，却半天都没吐出一句话来，仿佛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陆锦岚似乎找到了一点隐秘的快感。

顾不上害羞或者别的什么，陆锦岚心里只剩下胜利的快慰，现在打了败仗的人不是自己，隐隐处于上风的微妙地位转变让她有种着迷的感觉，好像突然出现了新的乐趣。

“碰一下脸颊算什么可以？这样才算得上可以。”她的话语挑衅意味十足，全然不顾可能会导致的后果。

但范殊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心中的惊诧散去，范殊只愣了一会就回过神来，喜悦和复杂两种情绪同时交替出现。

“你真的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他的语气严肃，像是对待一道棘手的题目。

陆锦岚这才紧张起来。

情不自禁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在没有任何事先预估的情况下。这几乎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们甚至连情侣都不是。

但她好像在那一刻被迷了心智，只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范殊却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她主动发动了攻击，而他对她蓄谋已久，这一切就好像本该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