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莺腼腆地笑了。
不远处,沈词从堂屋出来,站在屋檐下,把这些都瞧在了眼里。
青云看着眼前这一幕,乐呵呵地窃喜道:“还好之前您连少夫人画的画都不看一眼,要是看了,恐怕也不会误打误撞地送到老太太院子里,也不会让老太太留意到少夫人的。”
说到这里,他一拍大腿,顿时怀疑公子早就对少夫人了如指掌,而且还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了然于胸。
青云的眼睛越张越大,郭永元瞥了他一眼,十分淡定地拍了拍青云的肩膀让他镇定。
快到午时,外面的太阳开始有些晒了,槐树下也遮挡不住今日毒辣辣的日光。
沈词站在屋檐下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就见到宝依用双手遮挡住头顶的阳光,从槐树下小跑了过来。
手腕处的红痕隐隐约约,和她昨夜手腕上红痕的轻重并不一样。
她今天见了别的男人?
……
今日的午饭,姜家的两个男人这一顿饭吃得都有些食不知味的,就连玉京楼价值十两的菜色也觉得无甚味道。
至于酒……姜有才今日才知道他这女婿可是滴酒不沾的,也不知道这是好不好,不论如何,总不会喝醉了不认识他家宝依。
姜有才和儿子吃着满桌珍馐,都怀揣着这样的想法。
因为有了玉京楼这一出,宝依大块朵硕地吃起了饭,似乎吃到玉京楼的饭菜便如同咬到了张忆手背上的肉一样。
反正解恨!
饭桌上,姜尚没有什么饭量,一个劲地却往余莺莺饭桌上夹菜,夹的菜色还都是一些偏酸的。
苏园园已经生了一儿一女,还照顾姐妹出了月子,她哪能不知道这些,但怀孕这样的大事,这个小兔崽子居然瞒着她。
饭吃完,将饭桌这一切交给了李婶和采月两人,揪着姜尚的耳朵质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连为娘都不告诉,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办?”
宝依还不知道余莺莺怀孕的事,她以为哥哥闯了什么祸把嫂嫂也牵连进来了,余莺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宝依连忙带到主屋里当堂对峙了。
余莺莺进来,姜尚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莺莺,我说的话娘不信,你来给娘解释。”
姜尚说完,耳朵又被重重揪了一下。
余莺莺心疼地很,对苏园园解释道:“母亲,这都是媳妇的注意,听说孩子最好怀三个月再告诉别人,这样就能在肚子里长得结实一点。”
这毕竟是第一次怀孕,她心里也紧张地很,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至于让母亲和夫君到时候失落。
宝依看了一眼嫂嫂的肚子,平坦而细,一点都没看出嫂嫂是怀了孩子的模样,恐怕刚怀孕没多久。
苏园园气得瞪了两人一眼,苦口婆心地说:“这些话防的都是外人,我是你母亲,还能害你吗?”
“今天我要是没看出来,你是不是又继续和以前一样从早到晚缝着针线?”
苏园园说到这里,做决定道:“趁着怀了孩子,你就放下手中的针线还有刺绣,好好休息一番,有空闲的时候就到处走走,以后有了孩子啊,你想闲都闲不下来了。”
余莺莺咬唇道:“可是娘,这座院子的房贷还未给钱庄还清……”
“嫂嫂,你别担心。”
宝依抱着嫂嫂的胳膊安慰道,“我嫁到沈家之后每个月可有十两银子呢!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给家里带一些。”
苏园园气得用手敲了一下两人的头:“你们两个,挣钱的事情由男人来做,你们负责在家貌美如花就好了,干甚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想她苏园园因为男人辛苦了半辈子,居然还遇到两个尽给自己一样揽活的,一个是嫁到娘家就辛苦操劳的儿媳,一个是刚嫁人就要从人家家里拿银子补贴娘家的女儿。
姜尚知道娘的这句话其实是在骂自己,从旁边的八仙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娘,您喝喝水。”
苏园园刚才说得口干舌燥的,别了他一眼,饮了半杯茶水这才放开了揪着姜尚的耳朵。
宝依以为这就完了,正要和嫂嫂离开,没想到娘亲提声说道:“你们三个,给我站好了!”
几乎每一年,三个人都要听到这一句。
姜尚、余莺莺和宝依三人自然而然站了一排,整整齐齐地低下头听着母亲耳提面命的教导。
苏圆圆:“……宝依,为娘首先就要说你……”
宝依一抬头,就看到她的夫君站在支摘窗外看着自己挨批,宝依忐忑地说:“娘,您给女儿一点面子。”
面子,这里都是自家人,要什么面子。倘若在外面受到了委屈,丢得面子更捡不回了。
苏园园瞅了她一眼,继续指点三个儿女的错处。
宝依揉了揉眼睛。
她没看错吧。
夫君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