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这样尴尬的局面,沈锦书不敢再看表哥的眼神了。
就在回头之际,沈锦书看到宝依不动声色地看着沈四郎的身影。
看得颇为入迷。
沈锦书心中冷哼道:表哥,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姜宝依一个天降的外人挡了我们二人的去路。
不过第二天,沈锦书看得出来,表哥开始在意姜宝依了。
从前不论自己犯什么错,表哥都不会计较她的半分心思,可姜宝依来了之后,表哥居然对她说这样的重话。
姜宝依付出了什么,哪里值得表哥这样。
这样的疑惑,宝依心里也有:她哪里值得沈锦书给自己这样一个冰冷到极点的眼神。
吓人。
沈锦书知道自己在这里待着,不过徒增烦恼,施施然朝表哥施了一礼,便带着侍女回旧谙堂了。
花厅里一阵安静。
风吹雨打,烛光摇曳,将宝依和沈词两人的影子渐渐缩短又慢慢拉长。
这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宝依靠近沈词,正要说以后不要由着沈锦书拉他的衣袖了,就看到他脖颈上有密密麻麻的红点,仔细一瞧,像是过敏的症状。
宝依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自家夫君,谁料自家夫君根本不关心过不过敏,“我先带你去旧谙堂请安。”
“你找大夫看了吗?”
宝依牵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问道。
“没有。”
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真是从他嘴里问不出几个字来,宝依转身问打伞的青云:“公子回来多久了?”
青云正要说已经回来半个时辰了,并且还想说公子过敏都是因为少夫人喂给公子吃的荔枝而起,没想到手中的伞被公子拿走了,公子居然还说:
“我和少夫人共撑一把,你们先回。”
青云、抱夏、采月等人知道公子这是有话给少夫人说了,于是撑伞先行离开了。
雨虽然不大,风吹到身上还是湿冷的。
看到她的肩膀被雨水淋湿了,沈词将伞朝宝依那边不动声色地偏了一点。
宝依抱着他撑伞的右手,跟他说:“还是两个人一起打伞比较暖和,可是你过敏了,我们回屋后就找府医给你看看。”
宝依感觉到他的靠近,突然想起今天在马车上,他……吻她。
“你今天吃什么东西了,怎么会过敏呢?” 宝依看着湿淋淋的地面,喃喃问道。
“你喂的那颗荔枝,还记得吗?” 沈词嘴角微弯。
是她今天好意之下喂得一颗荔枝,让他过敏了。在那之后,因为一颗荔枝让她险些没有了空气。
宝依听着顿时心跳如鼓:“我不知道你不能吃,以后再也不喂你吃了。沈郎,对不起啊。”
将真相告诉了她,沈词忽然觉得心里空落,低眸道:“不用对不起。”
“不过以后离四郎远些,他绝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只知道出入青楼、斗鸡遛鸟、遍地洒银,这都是四郎故意让人制造的谣传。”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沈四郎总比沈锦书好上万分了。
宝依咬了咬唇,忍不住问:“那锦书姐姐呢?沈郎刚才还在花厅说今日这些事都是锦书姐姐故意而为。”
恐怕自己这些话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懂。
宝依细声细气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沈郎以后也能离锦书姑娘远些吗?我看到锦书姐姐靠近我的夫君,我会吃醋的……”
“好,我答应你。”
沈词拍了拍她的头,“我没有不让你在沈家结识新友的意思,只是叫有心人看见了反而会误会你,知道了吗?”
宝依点点头。
接近黄昏,沈词带她去给沈氏请安,沈氏正在喝苦得发涩的中药。
真是好多年不来给她请安,沈氏闻言有些诧异,立马吩咐下人奉上两杯贡茶来借机拉拢。
“嘉许来了?” 沈氏放下药碗,和声问道。
沈词答道:“是,儿带宝依来请安。”
侍女早就将花厅中宝依的事告诉了沈氏,沈氏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
沈氏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问宝依:“听说四郎发烧了?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我一走,就发烧倒地了?”
四郎发烧,真是突如其来的荒唐,沈氏亲自下药的人怎会信。
沈词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道:“四弟如何发烧,恐怕您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