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不好,招祸。”
“我说了,我不怕祸。”
“别人。”
一问一答中,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涩,少皑叹了口气,将少涘拉至怀中,替她梳拢脱下披风时被弄乱的发髻。
“你为什么觉得这是祸呢,你看,这项本事谁都没有,你父母亲没有,家中仆人没有,就连即将教导你的我,都没有,难道这不是好的吗?”
“你要知道,天道赋予每个人的本领都是适合他们的,诚然,你可以选择放弃不要,但独属于你人生,难道你也不想要吗?”
“阿涘,这是你的天赋。”
少皑停顿了一瞬:“至于招祸……我既教导了你,日后自然也能为你平祸。”
【骗子的话,没一句是可信的】
少涘摸着衣角上的名字一声不吭,直勾勾的盯着少皑。
少皑乐了:“下次骂人别这样看着对方,一眼便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动作间窗户外面传来两声轻唤:“少皑,少皑!能不能再给我做两件衣袍,我那两身被小绿抓破了。”
少皑身也不转反手甩出一道金光,拽着绳索将人拖了进来,半大的小姑娘罩着破破烂烂的外裳,下摆都快被撕成了流苏。
“你师姐,少鹿。”
少皑半点儿也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为什么大弟子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只对着少涘语重心长:“你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我要学什么。”
随后就将两人一齐轰了出来。
大的小的都不省心。
被轰出来的少鹿毫不在意,拉着这位小师妹满山遍野的跑。
她自觉身为师姐,要好好照顾这位看上去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小师妹。
笠日清晨,微雨朦胧,少涘站到了少皑的门口。
“少皑,我想好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学这个可以,但是我只喜欢独处,不想与人交流,所以需得做出个不能说话的假象来。”
少皑极力支撑着眼皮,意识朦胧间抓住重点:“是不想还是不喜欢。”
少涘答得坚定:“不喜欢。”
无奈之下,少皑只得打着哈欠掀被起床:“好,那就做个假象。”
随后日上三竿,少涘回到房内摇醒睡得七仰八叉的少鹿:“师姐,以后烦你告知旁人,我修了闭口禅。”
也不管少鹿埋头哀痛自己即将迎来日雨山第二根木头的咬牙切齿,拿起桌上的黄符朱笔,按照刚刚少皑教习的那样画出,横着贴到了嘴巴上。
以此封口。
*
画面落到少涘用符纸贴到脸上时戛然而止。
身旁的邵鹿看得‘咯咯’笑出了声。
她想起因为自己太过高兴,在山下多转悠了些时间,也是从那一日起,山下镇中,不到半日,凡自己经过之处,众人皆知,日雨山上的少皑仙人收了个‘哑巴’徒弟。
‘小哑巴’太过清冷,索性修了闭口禅。
邵鹿笑着笑着收住了声,沉默了下去。
她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
这边阿牧却凑到少涘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袖。
“阿姐,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难不成自己的术法出了问题?
但看着难得沉默的邵鹿,少涘迅速将这个可能排除,开始揣测起是不是阿牧的身体出了问题,毕竟他的一半本源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个可能,少涘便拧紧眉头,将阿牧的手掌摊开,自己并指抵了上去。
金光沿着阿牧体内经脉巡视一圈也只发现他是太过虚弱,并未有其他不对劲的迹象。
人就是这样,怀疑身体不好时查得出来还有可恕,查不出来只会愈加担心。
少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甚至隐隐后悔在两茫洲离开时没有让尊者给阿牧把把脉。
看着少涘如此神情,阿牧转而开解少涘。
“没关系,说不定是我和这个少皑没有缘分呢?”
少涘看到阿牧这样不将自己身体放在心上,眼睛斜过去就要说他两句。
只是还未开口,身后一股大力推得自己扑向前方。
站在少涘身旁的阿牧连忙上手扶住,这动静谁都没有想到。
故此人虽在怀,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阿牧抬眼向少涘身后望去。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婆婆。
但也有些不普通,她垂头散发,眼神时时刻刻都透露着惊恐不安,明明是她袭击的人,这表情却活像是被少涘三人包围了一样。
“您……”
阿牧忖度着开了口,才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对面的人嚎啕大哭着截断。
“大姑娘啊!我终于等到您了!他们都说我这老婆子该死,说我还念着王爷一家的旧恩,就是他们的仇人,我跟他们讲小郡主人极好,只是活到十岁上被神仙接走了,他们只不信,一个劲儿的要打我。”
她鼻涕眼泪一把,径直抱上少涘的腰。
“如今您回来可得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