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涘闻言拍了拍邵鹿的手,觉得这些问题还是要和阿牧说开,既然大家不是敌人,那就没必要针锋相对。
“师姐?我要去问阿牧一些事情,顺便和他讲讲过往,他是因为不知道少皑是谁才会对她不上心,但若是了解到少皑作为师父,对我帮助良多的情况下,说不准会选择和我们一起先找少皑的,你要和我一起吗?”
少涘还是打算做一做这个和事佬,岂料邵鹿听到要继续和阿牧进行口舌之争,瞬间皱紧眉头撇过头去,大踏步朝自己屋内走去。
“要去你去,我才不和那个讨厌鬼呆一间屋子。”
邵鹿也不知为何自己气性这么大,回回看见阿牧就生气,但总之…他就是个很讨厌的家伙,一来就占走师妹大半注意力,真是再讨厌不过了!
少涘无奈摇头笑了笑,推开了阿牧的屋门。
对方听到院内动静,早早的就泡好了茶等着少涘进屋。
少涘端起茶杯时,温度适中,喝下去熨贴五内,就像是阿牧掐准了少涘一定会进门找他一样。
这两个人,真是各有治自己的招数。
少涘暗自腹诽,随后搁下茶杯开了口,问的是自己回屋路上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你身体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这句话打得阿牧提起茶杯的胳膊顿在空中,掀起眼帘查探少涘的表情。
少涘问完话便低头打量杯底的花纹,留足了时间给阿牧想借口。
观察了两息之后,并没有探知到任何信息。
许是察觉这空当隔得太久,再不说话就要露馅了,阿牧这才开了口。
“阿姐指的是什么?”
这问题在脑子里盘桓三遍也想不出答案,只好先将问题抛还回去,圈定出一个范围来也好继续扯谎。
岂料这句话从侧面给了少涘一个肯定的答案,她点着头说道:“果然,出了不止一个问题。”
阿牧一晒,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咽了不存在的口水后,只能硬着头皮先扔出个答案,看看能否蒙混过关。
“之前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刚进来时记忆丢失了一部分,只记得是要来寻阿姐的,其余一概不知。”
他重新举起茶壶,将之前未落下的茶水给少涘续满。
“但后来岁岁消失时,她的灵魄回归到我体内之后,这才将丢失的记忆补齐,想起了我此行是来接阿姐出去的。”
阿牧说完这一段话后,小心翼翼的觑着少涘的脸色,企图从上面看出‘你辛苦了’,‘心疼’,‘感动’等一系列情绪。
谁知抬眼后的少涘面无表情,张口就是冷冰冰的三个字。
“嗯,继续。”
阿牧眉头迅速拢起一瞬,眼睫眨巴了两下,笑容复又回到脸上。
“确实…是有些问题,都是初入法器有些不适造成的,现在都已经解决了,阿姐不必担心。”
“你不是知道的吗,在海底,我都可以不借你的灵力,就能用出术法了。”
“是吗?”
少涘将喝完的茶杯随手扔在地上,瓷片落地的破碎声响得阿牧一个激灵。
“手抖了,不如帮我恢复一下?”
破碎声响在地上,如置冰窟的阿牧破碎声,响在了他的心里。
微启的嘴唇动了两三次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若说之前阿牧因为做错事惹得少涘对他发脾气,顶多也就撒个娇就过去了。
但被少涘赶下山的阿牧,在外徘徊数十年不敢回家的阿牧,却没有这个胆量。
他知道此时应该去想借口,想一切可以让阿姐消气的办法。
可是脑内不知为何,一片空。
阿牧有些难过。
他又惹阿姐生气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肩膀就被人揽住了。
温热的叹息声响在阿牧的耳边,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唤醒了。
他紧紧的抓紧环在肩头的衣袖,不敢撒手,张口磕磕绊绊的解释。
“我怕阿姐出事,剖出了一半的本源。”
少涘从昨晚起,叹的气可太多了。
之前在尊者那里偷听时,只知这是很厉害的东西,随着记忆的恢复,她才知道阿牧的那颗珠子意味着什么。
若说只是普通灵力,说还也就还了。
可偏偏他二人是天生地养,随生命而来的本源若是给出去了,那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少涘不禁开始思考,按照阿牧的痴劲儿,当初自己察觉到异样的情愫之后躲起来的行为,该会让他有多难过。
可是怀中的阿牧没有给她这个思考的机会,几乎是立刻开了口。
“阿姐,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快去找第三块灵魄好不好,找到了就能出去了。”
少涘对着阿牧通红眼睛里的期盼神情,皱着眉摇了摇头。
视线中,阿牧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瞬间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