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涘望过来后,少鹿凑近师妹轻声抱怨:“我怎么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好徒弟。”
一句话音调拐得阴阳怪气,就差和岛上的地形一较高下。
少涘弯了弯眉眼,反手挽住师姐臂弯,示意她看阿牧表演。
只见阿牧先是向少涘走来:“阿姐,借我张符。”
“你们师出同门,你连张符都不会画?”任老出声质疑。
岂料阿牧大方一笑:“对啊,所以我才需要阿姐跟着才能下山历练。”
少涘有些怀疑的望着阿牧,从配囊中随手摸出两张符递给他,在阿牧拿着符纸转身走向任老时,她伸手拽住了阿牧的袖子。
【你有没有把握】
毕竟任老先头里说的话听着像是能辨别施法的手段,也不知和他那看魂的本事有没有关系。
阿牧被少涘拽得身形一晃,听清少涘的话之后眼中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朝少涘眨了眨眼,继续向任老走去。
少涘退回师姐身边,准备再度挽上师姐臂弯时才发现,自己松绿色的衣衫上,挂着一根线头。
瞎操什么心,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
少涘看到那根不属于自己衣服上任何一块布的线头时,不免在心里唾弃自己。
阿牧走到任老身边后,先是将符纸向空中抛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骤然间爆出一道火光。
‘嘭’的一声,吓了任老一跳。
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时,阿牧就开了口:“刚刚是未施法时候的威力,接下来您看好了,我师门的不传之秘,需要先往符上吹一口气。”
阿牧将第二张符纸靠近嘴边,气流将纸张边缘掀起一个弧度。
随后阿牧就将符纸抛了出去。
这次符纸落到刚刚那个点位,久久不见动静。
就连少涘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阿牧,询问他打什么哑谜的时候,阿牧这才慢慢悠悠念了声“爆”。
声音刚落下,那边铺在地上的符纸燃起冲天火光,声响也大得吓人。
接下来就没有阿牧什么事了。
因为任老要开门应付那些前来救火的邻居,三番四次感谢外加解释只是练习法术,说得口干舌燥,灌了自己好几口酒。
终于送走一波又一波人之后,三人也重获进屋的资格。
“原来如此,可以用这个秘法控制符咒的精准以及发挥的时长。”任老用手抹去胡子上残留的酒水,恍然大悟:“那若是堵上嘴,这符咒的效用岂不是失去了大半?”
阿牧顺着任老的思路继续胡说八道:“对,所以一般情况,阿姐会先用符,若是符咒效用不够,就会交给我来施法,我要是也不行的话,就只能让师姐摘下面上的符纸,由她亲自施法了。”
他越说越上头,编的瞎话也愈发离谱:“是以下山时,师父专门在阿姐的覆面符纸上留了印记,若是阿姐摘下符咒的次数超过一只手,我这次的考核便算是不过关。”
任老捋着胡须细思昨日场景,口中喃喃:“我说呢,怎么女娃娃明明使的是符咒,这施法的方向却是从口中所处。”
少涘和少鹿在后面听得死死攥住对方的手,生怕哪位一个没忍住就要笑出声来。
少涘还有覆面的东西作为掩饰,少鹿一个人憋得咬牙切齿,不得已,少涘最后只好在师姐身上贴了张噤声符。
总之阿牧在前面一顿胡侃,将任老的火气和好奇心去了大半。
任老这才能面容平和的和三人继续交谈。
说是和三人交谈,少鹿的心直口快和少涘过了明路的闭口禅都无法搭话,是以到最后,这差事还是只能落到阿牧头上。
解开和任老之间的隔阂后,三人起身告辞。
任老送至门边千叮咛万嘱咐,说次日清晨一定要早到,至于到时候要用的避水珠,他早起送走何先时,已帮三人准备好,届时她们只需人到场即可。
看到任老如此为自己考虑,少涘心下有些愧疚,觉得之前阿牧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地道。
决定从配囊中翻出些好东西到时候送给任老,平了心里这股愧意。
在回到小院后,少涘站在自己门前,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
在师姐投来询问的目光之时,少涘示意师姐先进去,自己有话对阿牧讲。
院中只剩两人后,少涘还未开口,阿牧就先笑着用话头堵上了她想问的问题。
“我知道阿姐在想什么,但是阿姐多年未曾下山,想来上山前也未与过多的人打过交道,我们只是有所防备,算不得欺骗。”
他这边在宽慰少涘,企图让少涘的良心得到一个妥善的放置点。
不料话才说完,就看到少涘递来一把符纸到自己面前。
与此同时,少涘的声音在心内响起。
【多谢,既然你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另一个问题也替我解决一下?】
她将符纸向着阿牧的位置又递了递。
【再给我演示一遍】
阿牧一直侃侃而谈的嘴瞬间死死闭住,有些不知所措。
【别把你的线往我身上搭,现在,再给我演示一遍】
少涘语气坚决,紧盯着他的每一个举动。
阿牧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