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宋玉君和巫梦都是发挥自己正常水平画的自画像,只不过是对称版的。
就像这个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没有人的左右脸是一模一样的。
很多人自拍的时候尝试过把左右脸单独抠出来拼成一张,最后都会得到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并且完美得过于失真了。
现在她们俩以及颜笑自己的画呈现出来的就是这种效果。
而须映寒的画让颜笑眼前一黑又一黑。
圆是非常标准的圆,除此之外的每一笔都像拿稻草蘸了颜料甩上去的。
能乱的那么对称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他忍着看完了所有人的画,一支画笔捏在手里,笔头快要被他折断了,他说:“虽然你们过关了,但是水平太参差不齐。”
这话一下就能听出来在指谁。
蒋肆天:“零基础能给你画成这样不错了,别在这儿挑三拣四。”
趁着颜笑在后排和蒋肆天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宋玉君拿笔捅了捅须映寒:“他今天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了?”
须映寒却被这句话伤到了:“这么轻易?对你们来说是很轻易,我们仨可不容易啊。”
颜笑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盯着画板上的“自己”一动不动。
第三场游戏,他又输了。
巫梦就坐在他正后方,总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气,她不敢坐下去了,跑到了须映寒和宋玉君的中间。
须映寒:“画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颜笑:“……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走吧。”
他们推开画室的门走了出去,忽然,一道闪电落下劈在了面前的水坑里,紧跟着好几声雷在空中炸开。
耳边响起了久违的警报声。
他黑化了?
完美主义不会允许自己的失败,连续几次的失败彻底激化了寄生在颜笑身上的污染体。
他们从画室出来,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附近转了转,画室对面有个小型商场,二楼正好可以看到画室里的场景。
巫梦躲在墙壁后面,从窗边露出一个头:“他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那儿?”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颜笑的侧脸,他盯着那幅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巫梦蹙眉:“他的画……好像个死人。”
他们画画的时候用了各种颜色去填充,唯独颜笑的画上只有黑灰两种颜色,眼神空洞,嘴角向下。
与其它几幅色彩鲜艳的画放在一起,就如同绽放的烟花底下飘来了一片死气沉沉的乌云。
他想要什么?
玩游戏?
让他们死在游戏里?
须映寒眯起眼睛,看到颜笑的嘴巴在动,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张亦驰:“我们要在这里盯着他吗?”
须映寒:“先等等,看他什么时候走。”
他们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再给一次机会,须映寒一定会对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后悔。
颜笑坐桩一样在那里待了大半天,任凭外面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他也依旧岿然不动。
巫梦靠在须映寒身上打起了瞌睡,又被一阵响雷给惊醒,一下子睡意全无。
“他怎么还在画室?”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尊雕像。
须映寒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伸出手指道:“我数五个数,再没动静我就走了。”
哪儿能这么耗下去,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
“五、四、三……”
颜笑终于离开了座位,他将所有的画板全部取下丢进了后面的仓库里,重新换上了空白的。
随后打开门走到外面,刚走了两步左右,突然抬起头往他们这边看,巫梦吓得原地蹲了下去,手紧紧扶着身旁的须映寒。
巫梦:“他要干嘛?”
从他的角度,须映寒是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外的,她勾了勾嘴角,抬起手冲他挥了挥。
颜笑竟然也向她挥手,只是脸上没有笑而已。
须映寒推断道:“明天应该还会来这里。”
“为什么?”
“直觉。”
她说完这句话,只见颜笑将画室的门锁上,撑伞走了。
宋玉君:“我们也走吧。”
雨越下越大,一阵劲风将路边的树吹得摇摇欲坠,他们要想回去就必须顶着风走。
巫梦拼尽全力抱着伞,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吹翻了。
蒋肆天的伞特别大,他加快脚步走到众人前面开路,大体格挡下了不少的风。
看到民宿的灯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们充满了动力,卯足劲儿冲了进去。
一回头,身后只有三个人。
“冷冻姐哪儿去了?”
蒋肆天来回看了好几遍,确实是少了一个。
“被风刮跑了?”
“你才被风刮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