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

其他斯莱特林：“……”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

*

圣诞节清晨，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中止了进行到一半的研究，对坩埚施加了一个保护咒后走进盥洗室随便洗把脸，视墙上不断尖叫的镜子于无物。这种时候去礼堂用早餐无异于给自己添堵，所以他叫家养小精灵随便送点能果腹的东西，然后推开卧室门打算收拾一下房间……上次整理屋子好像是一周前的事，还是被那个烦人的梅尔催得受不了才不得不抽空随便甩上几个清洁咒。

那家伙确实有精灵血统，提供的头发足够他验证好几个新想法。要不是看在那些珍惜材料的份儿上，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按照学生的意思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圣诞节啊……既然想到头发，就把头发也洗一下算了，省得晚上再被邓布利多和麦格啰嗦。

留在曾经就读过的学校里当老师真是件让人为难的事，总有太多人能回忆起很多你过去的黑历史。几乎每个同僚都曾是你的长辈，当他们满怀善意提出些让人难以适从的建议时，那种无法描述的憋屈感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就教授先生一边走神一边指挥被褥自动折叠，随着他的动作零零碎碎的圣诞节礼物被抖落在床垫上。

魔药杂志，袜子，糖果，坩埚清洗剂……很好，和去年差不多。斯内普教授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奇怪的盒子上。它看上去就像麻瓜蛋糕店提供的那种效果远大于实际的包装盒，用缎带扎了个一看就很能耗费时间的花结。

他谨慎的将那盒子飘到自己面前，一连十几个监测咒下去说明这就只是份人畜无害的礼物。

打开盒子，上至精灵的血液和眼泪，下至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的花花草草，一样不少。

“……那个蠢货。”他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迅速把盒子收进专用材料收纳柜，然后满屋子转来转去的看，最终从架子上翻了瓶福灵剂胡乱打包拿在手里——这玩意儿服用有害，但价格绝对美好，或者说，绝对是他展示架上最安全的药剂。

“梅尔！”

斯内普教授就像是喊家养动物似的朝储藏室喊了一声，门开了，一看就知道用了增龄剂的艾萨正在和好不容易弄长的头发较劲：“早上好教授，圣诞节快乐。”

“你在搞什么？”斯内普先生把福灵剂放在大了一圈的少年面前：“三年的计量？”

“……是的教授，我总不能比自己的舞伴还矮吧。虽然这也不能说是什么大毛病，但是为了美观考虑……”事实上使用了五年计量才让昂自己看上去明显大了一圈，他顿了顿，释放咒语将两鬓的头发编成发辫用来固定。教授先生盯着完全没有发量焦虑的铂金色看了很久，能控制住不把这小子薅秃绝对是他今天师德爆表：“还不错，这是你的圣诞节礼物，别傻乎乎的把它灌进嘴里。”

“谢谢您，斯内普教授。”

艾萨憋着一肚子坏水儿只等舞会开场。

很快他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甚至可以形容为“盛装”，完全没有平日里朴素的影子。不得不说，精灵果然是独得神明宠爱的物种，五官伸展开褪去婴儿肥后艾尔洛斯简直能满足所有人对那个神秘种族的一切幻想。你甚至不知道造物主在绘制这张脸时究竟都想了些什么令其欢喜的事情，当他垂下眼睛，祖母绿色波纹藏在睫毛下引人升起无穷的探知欲，当他抬头微笑的看着你，又像山巅被冰雪环抱的一泓温泉。

“咳咳，教授，晚上见。”

他将那瓶福灵剂收好，顺手将魔杖塞进袍子里，温和的轻轻点了下头，推开门向外走去：“圣诞快乐。”

这个态度可以说是相当不尊敬教授了，不过碍于他现在的样子，斯内普教授除了挑起眉梢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有趣。

桃金娘的无人盥洗室里，波特先生面对着摆在面前的生发药剂、宝石、裙子面如土色：“艾尔洛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他的垂死挣扎被艾萨一语否决：“别说话，抬下巴。”

长大了的艾尔洛斯有一种让人不敢忤逆的气质，和凶巴巴的斯内普教授不一样，面对他就像面对教堂里正直又帅气的神职人员，你根本就不好意思拒绝……更别提他此前还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化妆品很快就抹掉了哈利脸上酷似詹姆的部分，被催着喝下生发药剂换上裙子，头顶一轻，那是镶嵌着珍珠的发圈。

“然后我看看……”拿出制作宝石内雕的水准，艾萨退了两步，从桌上捡起绸带和宝石：“加上这个就完美了，顺便一提这是你的圣诞节礼物，有带来好运的特殊效果，节日快乐。”

这朵由宝石构成花心的玫瑰系在颈项间，恰好挡住少年的喉结，彻底掩盖住他身上最后一丝性别特征。

“是的，完美……”哈利有气无力，他可是亲眼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由大好少年变成娇俏少女的，话说，艾尔洛斯指尖有魔法吗？

现代裙撑将繁复的裙摆撑起个可爱的蓬松弧度，没有洛可可风格那样夸张，更加贴合时下年轻人的审美。胸口上的皱褶花边阻挡视线的同时也会让人忘记过于“平板”的破绽，总之现在哈利·波特变成了哈莉·伊万斯。

“你真的，很像你妈妈。”

放下手，艾萨微笑着将胳膊递出去，哈利深吸一口气上前挽住——还好艾尔洛斯不是什么魔鬼，鞋子没有跟。

他们卡着点出现在集合地时麦格教授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赫敏楞了一下，捂着肚子笑得差点栽进舞伴怀里——她的舞伴居然是德姆斯特朗那位球星，抿着嘴的克鲁姆先生礼貌的将视线移到旁边的装饰品上。德拉库尔小姐的舞伴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见到哈利她的第一反应是伴随着审视的比较，但也很快发现异常。

芙蓉·德拉库尔：“……”

会玩儿还是你们英国人会玩儿！

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和他的女朋友走在最后面，话说那应该是他的女朋友，两人之间交缠的视线俨然说明一切。

谢天谢地，总算有对正常情侣出现。

麦格教授忍住迫近嘴边的话语，一声长叹后频频摇头：“波特先生，我知道最近很多事都给你带来了太多压力，但也没必要以这种方式表达反抗？”

怕花了口红而不敢张嘴说话的哈利：“……”

我能说主谋另有其人么？他可怜巴巴的瞧着赫敏，假装不知道秋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眼下穿这裙子的模样，他还蛮享受这么被她盯着的，无论看多久都可以。

时间来不及了，换回正常的装束已经不可能，麦格教授不得不承认梅尔先生和波特小姐的组合极其赏心悦目，然后捏着鼻子让他们走出帷幕。

“别紧张，如果你担心，那就别看其他人，只看着我。”

山呼海啸般的惊叫被温柔的笑音取代，哈利抬起头，刚好看进那双和自己很像的绿色眼睛。灌了铅似的腿被人引导着旋转，就算犯了错也不必担心丢脸，因为艾萨总能他替遮掩。现在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热衷于舞会——有个这样体贴的舞伴真是让人身心愉悦。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手里的餐刀戳烂了他可怜的盘子，邓布利多校长从眼镜上方看了许久，侧过身去找弗立维教授小声感叹：“我们都说哈利像詹姆，却没有人发现那孩子真正像的是他的母亲莉莉。”

“是啊是啊，阿不思，哈利在魔咒上的天赋完完全全来自他的母亲。要知道他其实不算太勤奋的孩子，但那个飞来咒实在用得精彩。”弗立维教授感性的抽抽鼻子，举起酒杯小小声和邓布利多校长碰了一下：“为了那些孩子。”

“为了那些孩子！”邓布利多校长感叹着，转过来想和另一个让人心疼的学生说话，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后立刻闭上嘴转回去。

这个时候说错话的后果相当严重。

所以，西弗勒斯做了什么惹恼了艾尔洛斯？

和朋友们坐在一起的德拉科差点一口果汁喷到地上，他当然认出了艾萨，也同样没错过哈利。一片诡异的寂静之后，不知道谁冒出句感叹：“据说波特家祖上也曾出过不少美人呢。”

谁TM乱传波特约到了个大美人儿？他是自己扮成美人儿了好么！

跳过开场舞，艾萨非常体贴的把波特“小姐”送回软座，很快赫敏拉着克鲁姆也来了，她笑得双颊嫣红：“哈利，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至少一半人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别提了，赫敏……”哈利捂着脸呻吟，艾萨耸了下肩膀：“我可以送你去盥洗室，想把衣服换回来吗？”

“除非你穿裙子！”他咬牙切齿的反击，始作俑者不痛不痒：“我无所谓，又不是没穿过。”如果没有同等痛苦，那么报复也就失去了意义，哈利叹了口气：“算了，明天会不会所有人都传我疯了？”

“不会，相信我，大家会同情一个被迫不得不女装以示抗议的勇敢少年。”艾萨靠在软座的靠背上，语气轻松：“当一个人的私生活被人无耻传扬时，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回应更为犀利呢？”

斯基特女士的文学课确实需要重修，艾萨也不拒绝替她代笔。

哈利：“……啊？”

“乖，你不用知道。”

艾萨与赫敏异口同声堵住了他的疑问，克鲁姆先生松开眉头，淡定的移开视线。

波特先生，完全不需要警惕呢。

圣诞节舞会结束的第二天，《预言家日报》上大幅刊登了新锐记者丽塔·斯基特的大作，她以一种华丽而激烈的措辞猛烈抨击那些拿未成年人隐私大肆炒作的无良媒体，就好像前几篇报道都是做梦。报纸最显眼的位置印着霍格沃茨圣诞舞会上女装示人的救世主照片，“娇小纤细的少女”几乎不堪裙摆重负，就差没把“她还只是个孩子”这句话明晃晃怼到每个人脸上。

看到报纸的卢修斯·马尔福打翻了手边的咖啡，匆忙走进画像室与先祖们密聊一番，金雕带着厚厚的信件频繁进出宅邸。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哈利一边开心于大家终于能够用宽容公正的目光看待自己，一边烦恼着韦斯莱夫人通过儿子们送来的各种爱心，以及无数借由邓布利多教授之手被送到面前的信件。

罗恩更是小心翼翼，拿出对待珍贵瓷器的柔软语气关怀好友：“需要我帮你拆信封吗哈利？”

“不用，艾萨告诉我了个小技巧，很快就能整理好。他说我其实没必要看，有危害的东西肯定已经被邓布利多校长过滤出来了，剩下的权当安慰和支持就好。”他生疏的挥动魔杖，信纸们乖乖从信封里走出来，把自己叠得整整齐齐：“我只需要告诉报社收到来信我很感激就行了。”

“不愧是斯莱特林！”罗恩感叹了一句：“这种事也就只有他们才能玩得转。”

从那之后哈利在学校里的日子突然变得顺遂起来，就连魔药课也异常祥和。斯内普教授居然破天荒提醒哈利他的粪石飞水时少了道程序，就是那种非常正常的提醒方式，没有讥讽也没有恶意，吓得他差点伸头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下了青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