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什么，可惜最终还是……”莱戈拉斯也跟着看了眼：“人类都这么奇怪吗？他瞧上去像只寻找蚂蚁的食蚁兽。”

“不知道，他高兴就好。”

悲伤被来访的友人冲淡，艾尔洛斯从地上站起来，小心拍打着并不存在的尘土：“祝你一路顺利，凯旋而归，莱戈拉斯。”

“我一定会带着胜利和魔王的死讯回来，啊对了，这里有个东西，是埃尔隆德要我带给你的，伊露维塔才知道他们那些从西门洲折返回来的高等精灵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话说当初你的名字还是埃尔隆德起的呢，用以纪念他那个选择了人类命运的双胞胎兄弟。”莱戈拉斯从怀里又掏出一个袋子递给艾尔洛斯，后者接过去随随便便塞进衣袋：“我不关心那些。不过，如果没有埃尔隆德的要求，晨曦女士大概也不会忍辱负重生下我，就这一点来说，还是要对他表示感谢。”

“管他们呢，嘿！高兴点吧，日子总还要继续过下去。不管怎么说瑟兰迪尔同意把你母亲的心脏交给你保管，多少是个机会。”莱戈拉斯再次拍拍艾尔洛斯的肩膀：“尽快返回聚居地吧？运气好的话你还能送送我。”

“哼。”艾尔洛斯浅淡的哼了一声：“知道了。”

不久之后莱戈拉斯就踩着树叶离开了，大精灵轻巧落在走得有些远的人类少年身边：“你想找什么？”

“有什么就找什么，你们聊完了？”

西弗勒斯把视线从满地魔药材料上收回来，身后的精灵咳了一声：“嗯，聊完了……跟上来，带你去一趟林中之湖，然后去河谷镇。”

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头顶，和其他人类待在一起，这个少年的生还概率远大于留在精灵战士身边。因为他们总要承担更加危险的作战任务，而人类的体质……实在太脆弱了。

“我不想走，河谷镇没有我在意的人，而且我也不放心你独自一个在森林里没头苍蝇样的飞来飞去。”在此前完全不认识的铁匠和好友之间，西弗勒斯果断选择后者。大精灵皱起眉：“不要任性，幼崽不该被卷入战争……”

正说着，他侧过头朝着某个方向倾听。西弗勒斯根本就没看清动作，那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的弓弦便已经绞在一个半兽人颈项上。现在的问题在于还是白天，惧怕阳光的半兽人究竟是怎么穿过平原出现在森林腹地里的呢？

艾尔洛斯卡在半兽人背后，用手肘压迫对方脊柱迫使其不得不将脖子拉得更长，弓弦也因着这个动作越发收紧：“你们挖了地道！”

“索伦大人正看着你呢，该死的精灵！”半兽人当然不肯屈服，就在它张大嘴巴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西弗勒斯鬼使神差的扔了个小药瓶进去：“吐真剂，这个计量足够他把底裤什么颜色都招出来。”

弓弦松开了，药剂顺利落入半兽人的喉咙。不到三秒钟，他们收获了一个傻乎乎的拷问对象：“地道在山腹中，借用了一部分矮人的遗弃矿坑，旁边有一尊残破的巨大石像遮挡着。”

艾尔洛斯二话不说把弓背在背上，拎着半兽人把它拖到能晒得到阳光的地方热心请它来了个日光浴。处理完这个倒霉蛋他随手又从林中抓了匹鹿给西弗勒斯充当坐骑，两人用最快速度赶到地道可能存在的地方搜寻。

严格来说，艾尔洛斯不算没有离开过森林。只不过每次都是为了保护林地安全直闯敌人老巢，那种轻松惬意的四处游荡旅行是不存在的，他没有为自己保留任性的权利。至于说为什么带上这个人类少年，一是时间紧迫来不及送他去河谷镇，二是有瑟兰迪尔的命令在没有其他精灵能替他关照人类，第三……他就算再清冷也是群居动物。

毫无征兆的赶了两三天的路，艾尔洛斯带着西弗勒斯从森林的北面长驱直入来到森林的正南方向，沿途砍翻无数已经偷偷潜入森林的黑暗生物。又花了四五天，他才找到那个藏在雕像后的地道口，并决定下去探探情况。

“下面会有其他怪物躲藏吗？”

这个地道口藏在山腹中却又紧贴森林，如果没能及时发现，聚居地的精灵们某天或许会在自家床头被偷偷摸进来的半兽人吵醒。西弗勒斯抽出魔杖，决心给艾尔洛斯这个明明是大远程却偏爱近战的乡下精灵开开眼界。

黑魔法不是学来考巫师等级证用的。

“你……算了，跟紧点。”放他一个柔弱人类幼崽独自待在森林边缘，危险程度和把他带进地道相比不相上下。至少万一他要是不小心死在地道里，艾尔洛斯还能把他完整的带出去，而留在森林边缘……总不能去座狼或半兽人的肚子里找，那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