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凌指着地上的草叶衣:“我若穿这些,会死的。”
苍羽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自己曾经编了十几年的草叶衣,手艺已经算是最好的,至少触感不会有太大问题。
易凌见他不信,拿起草叶衣在自己手臂上轻轻蹭了几下,然后递到苍羽面前。
只见那处被蹭过的肌肤已经是鲜红无比,恐怕再用点力就要被蹭破了。
苍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此人……其貌不扬,但怎么这般娇嫩?看着也不像是自幼锦衣玉食的人。
别无他法,苍羽只能咬牙从储物戒里拿出自己方才换下的那套,施展清洁咒后递给他。
易凌终于拿到了可以穿的衣物,不禁眼含热泪,紧紧抱在怀里。但他并未第一时间穿上,而是直直盯着苍羽。
“你看着我做什么?”苍羽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往后退了一步。
易凌:“非礼勿视,你应该转过身去。”
苍羽:“?”
简直不可理喻。
身无寸缕站在他面前时怎么没想到这点……等到要穿衣了才知道?
但苍羽还是依言背过身。
背后窸窣了一阵,过了一会,那人握着自己的长发凑到苍羽面前,眨眼道:“有发簪吗,借我用用。”
苍羽此时随身携带的发簪只有易凌赠予他的那根白玉簪,而他定然是不会把此物借给旁人的。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没有。”
易凌蹙眉:“你不是有根白玉簪么?”
被两次三番挑衅,苍羽不禁怒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易凌听到他恶劣的语气一愣,而后想起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要挟苍羽非要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恶人”。
他只能拿起地上一块碎石,手腕一震,石块瞬间被刻成一根簪子,尽管模样有些丑陋,但好歹是能用的。
做完这一切,他振袖站在苍羽身边道:“好了,动身吧。”
苍羽瞥了他一眼,心头一愣。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怎么会觉得此人站定的气质竟然有些像师尊?
他转头向前走,道:“既然以后你要与我同行,那便说明白你的身份。”
易凌跟在他身后,摩挲着下巴:“在下名叫白雀,结丹境。”
苍羽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你是白氏一族的?”
易凌本想着既然白榆和苍羽关系还不错,那自己借他族人的身份应该能挽回些印象……但怎么看苍羽的反应不太对呢?
他斟酌道:“只是白氏的一个旁支,并未入族谱。”
苍羽:“……”但当初白榆说白氏一族几乎都是断袖时可没分什么旁支主家。
再想到此人不光非要穿自己的衣物,甚至还要和自己同行……
苍羽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他如今虽然已经确认了自己对师尊的心思,勉强也能算是个断袖,但他并不是对所有男子都有这种情绪。
更准确来说,他应当对除了易凌之外的任何人都无半点情意。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断袖不怀好意地接近自己,尤其现在身边这个断袖的长相还有些……
苍羽脸色更黑了。
易凌如今只有分神在此,并不能感知到苍羽的情绪变化,他只观察到小徒弟的脸色变了又变,却仍是一言不发。
……难不成白榆和苍羽的关系其实没有自己看到的那般融洽吗?
苍羽没再想断袖的事,他开口道:“先说好,我要做的事有些危险,如果你因此丧命,我不会承认是我的过错。”
易凌敏锐地注意到苍羽话语里的关键,蹙眉道:“危险?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苍羽并不想把自己的事告诉他,而且此人竟然敢用质问的语气来问自己……苍羽也不是个好脾气,这世上也就只有易凌这般问他时,他才愿意用好语气回答。
易凌见此,心头有些不悦,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哪怕境界比苍羽要高,的确也没办法让苍羽乖乖听他的话。
毕竟易凌虽然并不知晓苍羽如今的实力究竟几何,但敢确定他的实力不会比结丹境初期的修士差。
罢了,反正苍羽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做傻事的。
然而当易凌看到苍羽召出赤曜,从银月溪里叉了几条鱼引来灵兽雪魄时,他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了。
易凌:“……”
他一时不知是该为苍羽用赤曜叉鱼而气,还是该为了苍羽敢招惹雪魄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