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蛾点头。
还真不是丈夫吹牛或者敝帚自珍。
她那小姑子还真是貌美如花的,性子也好,还跟她学会了织布。
从十四岁起,就不断有媒婆登门求亲,至今已有三年。
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年轻后生,他们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就是没遇见一个满意的。
他们夫妻定然不愿意将这样好的妹子嫁给穷鬼,但也不是那满眼里都是钱的势利眼。
城里的固然富裕些,可是,过日子是跟人过啊。
是以,不仅未来妹婿的人品要好,甚至其家里亲人、亲戚也不能差了。
打听!必须得好好打听打听。
好在,为了妹子的终身幸福,她干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自己到时候是扮做过路的,还是寻亲的好呢?
最终,自然就是白家顺和田巧儿喜结良缘喽。
然后白杨、白松、白杉和白玉兰相继出生。
若不是白玉兰一生出来就奄奄一息,或许巧儿就能儿女环绕,那才真的幸福快乐呢。
这是田大奎和张小蛾见到白玉兰时的第一个想法。
人有亲疏,血脉亲人天生就容易亲近。当然,也容易护短。
田大奎终于听到唯一的外甥女喊舅舅,开心滴撸一把大胡子,伸手就想抱起白玉兰转圈圈。
小孩子都喜欢转圈圈。
可惜,pia的一声,被老妻狠狠拍了回去:“多大年纪了你,看把兰兰摔着了,我跟你拼命!”
张小蛾拉着白玉兰这个瓷娃娃离丈夫远些,接过女儿递来的一只金项圈,就给白玉兰套上了。
白玉兰只觉得脖子一沉:好家伙,据粗略估算,这金项圈少说也得有四两金,大舅妈可真大方。
可是,他们住在山上,家里又这么多人花费大,这个金项圈估计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吧?
不然,也是拿出了他们老两口的棺材本啊。
这可不行,她受之有愧。
“这,太贵重了。兰兰,你快摘下来还……” 田巧儿看见也是一惊,然后就跟白玉兰的想法神同频了。
“不准摘!”
田大舅在一侧正开心呢,那金项圈还是他选定的呢,听见妹子说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我跟她舅母专门给她定制的见面礼,你敢让她摘下来!”
“就是,妹子,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不过,家里现在过好了,不缺钱”。
原来,去年冬日里,大雪封山,田大舅闲得无聊,就带着表哥们进山狩猎。结果一不小心踩空了,田大舅掉进了了一个大坑里。
然后他发现四周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最后被证明发出气味的那种东西是硝石。
刚巧,李月的娘家哥哥在县城一家杂货铺子做工,经手的货物中就有一样东西是用硝石做的。
没错,那商品就是爆竹。
李月的哥哥一见了那大坑,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回城里辞了工,回家前还把不发的月钱全买了爆竹。
然后背着包袱卷回到村里,与田大舅田大山父子在那硝石坑附近找了个山洞,窝在里面研究了个把月,终于破解了爆竹的配料秘方。
又刚好赶上春节,他便拿着一小包成品又找了自己的前老板。最后,果然如愿赚了一大笔钱。
是以,田大舅家现在其实很有点钱,白玉兰真算是来着了。
“长辈赠不可辞。那兰兰就谢谢大舅,谢谢舅母”,白玉兰想,既然这样,那要还不要就真太矫情了。
白玉兰张嘴就是甜话不要钱地往外倒:“等以后我做了咱端朝的首富,一定给大舅您做一个金烟嘴,再给舅母打一只金凤钗。”
“哈哈哈,好!兰兰真有志气!”田大舅抬手就给她来了个脑瓜崩儿。待看到白玉兰捂着脑门目瞪口呆的小模样,更是乐不可支。
然后,他又坏坏地扬一下下巴,一副“小样吧你。我就这样了,你能奈我何”地接着说:“那我和你舅母可就等着你的孝敬了。”
胶带!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娘大舅!!!
真有趣啊,有木有!
“不疼不疼,舅妈给你吹吹啊”,张小蛾横了一眼有失体统的丈夫,转头又来安慰白玉兰,“来来,见见你的兄弟姐妹们,我给你介绍啊……”
大表哥田大山,今年二十六岁,长得与田大舅六七分相似,已经娶妻生子。
大表嫂就是前面提到的李月,李月也是西山村的,是跟田大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俩人目前生有一子田平,是个刚会跑跑跳的开裆裤,小名叫做石头。
二表哥田大河今年二十了,又高又帅,古铜色的皮肤好正点。
大表姐田小泉,今年十九了,一张苹果脸红扑扑地,非常可爱。
还有三表哥田大路,比自己大一岁,十四岁了,高高瘦瘦地,活泼好动。白玉兰就看见刚才舅妈pia田大舅的手臂时,他对着田大舅的后背做了个鬼脸呢。
两厢认亲后,舅妈拉着便宜娘进屋说悄悄话,便宜爹与舅舅大表哥则坐在院里树下喝茶聊天,表嫂和表姐忙前忙后收拾院子。
两个小表哥正是前世初高中的年纪,自然是坐不住的,于是各自找借口一前一后逃出门来。
田大路出了大门就爬到门口那棵大树上拿弹弓打鸟。
田大河则躲到柴垛后面坐好,从怀里摸出一节奇怪的竹子,看一眼,又赶紧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田大路刺溜一下下树,窜过来就伸手要掏田大河的前襟:“二哥,你哪里来的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