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
自从那模糊辽远的高中过后,五条悟似乎很少再有过这样的神情了。
似乎认为别人对他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无所谓一切,好的是坏的也是,他平淡接受了世人针对他的嫉妒和怨恨。
比起接受,更像是无所谓他们的看法。
于是也无所谓他们对他的伤害和理所应当的索取。
而现在,那些十年经过的岁月似乎被刚才那一句话悄然抹去,让七海模糊窥见了一些曾经人类最强还年少的影子。
是了。
上原前辈还在的时候,是给了这位肆意妄为的权力的。
七海只回忆了一会儿,又被那墙上的挂钟敲回了现实,已经整时五点了。
“反正现在看来还是五条先生的问题要大吧。”
“呀!”五条说,“她防备我欸,她居然防备我,凭什么防备我嘛,找了她十年的可是我欸,凭什么一回来就防备我。你懂那种感觉吗。”
他瘫在沙发软椅上,望着天花板悬挂的吊灯,“消失了十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原本你已经接受了她的死亡,甚至还想过运气好找到了她的骨头的画面,我都接受了。”
他原本该是接受了身边一切人的死亡了的。
“然后这人突然出现,变成了个身份不明浑身上下散发着诅咒的咒灵,有着人的意识却不肯告诉你她变成咒灵的原因,原本想着吓吓她让她说出背后的复杂情况结果转头她就和你打起来了?哈,上原由理子居然和我打起来了。”
七海抿了口咖啡,沉默了半晌,他能说这是因为他对从小到大所有物的占有欲作祟吗。
“打了就算了,我等了两天,这两天她就是不肯来找我告诉我原因,为什么变成咒灵了,我有够耐心了吧,”五条悟又开始了,“既然确定了她身上还有人的意识不会随便杀人我就一定不会祓除她啊,她凭什么防备我!”
懂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和上原‘戒备’他有关吧。
说来说去还是气的这个原因。
但是——
七海:“或许上原前辈也想问你为什么你会突然吓她吧。”
好好说话不行吗?原来男女情感之间说话是这样的吗。
五条悟没应,依旧自顾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我小的时候一直以为她是属于我的,不止那些老头子这么说,由理子也是这么做的,从头到脚从生到死里里外外都是属于我的。”
炸裂的言论,现在想想可真是为那个时候的上原前辈担忧。
七海闭眼,随即又睁开严肃说:“五条先生,请不要在我面前阐述你内心阴暗的想法谢谢。”
“她一直这么做的,她的实际行动就是在告诉我我的一切她都接受,她的一切都是我的,理应如此嘛。”
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又或者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切正常,五条悟还是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眉眼都没多动一下。
“然后有一天突然告诉我,‘啊!我其实早受不了你了,我要离开了~’,然后就莫名其妙跑京都去了。”
委屈是正常的吧,尽管从小思维模式就和常人不一样,他也没想过理解常人的想法,但是五条悟还是觉得,他委屈是正常的吧。
只要由理子来好好哄哄他,随便编一个什么理由,他都接受啊。
结果什么都没有做,莫名其妙过了三年,然后——
“我身子都给她了欸,睡了我就跑了,消失了十年。”
难道回来后不应该好好抱抱他安慰他嘛。
委屈是正常的吧,他发发脾气就不能哄哄他吗。
“……”
七海怀疑耳朵出了问题,“你再说一遍。”
“消失了十——”
“上一句。”
“睡了我就跑了。”
很好,耳朵没有出问题,七海松了一口气。
随即提起白毛男把他甩到了家门外,一长串话一口气直接说出,“相信我五条先生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并且上原前辈也是爱你的只要你们能互相沟通就会有美好的未来。”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来烦他。
呵,他就应该相信任务对象曾经说过的话。
——情侣之间的问题,你问清楚后只会觉得自己是小丑。
......
......
回到现在,七海建人望着论坛上还在持续不断弹出的消息,沉默了片刻。
对伊地知,道:“今天中午的聚餐我就不去了。”
伊地知:“...欸?”
可是今天的聚餐不是早说好了吗,灰原先生也刚回来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