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贴住她脸颊,刺痒的感觉从皮肤钻入神经,一秒,两秒,猝然凑近俯身——
“啊!”
重心突然浮在了上空,她被五条悟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提着她因骤然变小而宽大掉落的鞋。
五条悟:“回家吧小由理子酱~”
脸凑上去挨着由理子的脸。
“……”
由理子伸出手挪开凑上来的脸,“唔!你离我远点!呀少爷!你好变态!脸!别蹭!“
月光徐徐在大地上铺展前路,一直守着外面的新田明终于奔跑走近了打斗了正中心地带,看着男人带着女人离开的背影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那怀中稍微露出的身影时突然神情复杂,自言轻声道:“这是什么离开多年后青梅突然变小然后竹马爱不释手的剧本啊……”
随即被蚊虫鸣声惊扰着回过神,走近乙骨忧太有些尴尬的笑笑,“乙骨同学,你还好吗。”
扛起他的肩膀将他往车那边拖。
乙骨忧太望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将一直困惑在心底的问题问出声道:“老师他们……是恋人吗。”
“啊?”新田明听这话踉跄了片刻,脸上复杂不知所言,话在口中转了好几圈最终只吐出来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原本已经十分虚弱疲倦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个稍显羞涩的微笑,轻声说:“总感觉他们互相拿对方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
寂静的树林小径中,他说完这句话后一切都显得似乎更寂静了些。
蚊虫鸣声被恍若被林叶吞噬,掉落在湖畔的野草也沉浸了下去。
“……乙骨同学,以后上面安排来的任务不要随便去,你现在根基太弱了,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上面吃掉。”
一句不知所云的话,乙骨忧太愣神片刻,脑中不自觉想起了方才上原小姐说过的话。
……
蝉声响起。
“嗯。”
*
“乙骨忧太没死。”
“意料之中。”
幽黄昏暗的烛火下,议事堂黑色圆桌立于中心位置,几名看不清面容的人坐着,神情严肃眸光昏沉。
“原本想着那只特级的术式能够暂时封锁住诅咒女王一段时间,这时候如果上原没有出手乙骨忧太他早该死了。”
另一人接话:“咒灵本就不可以信任,一开始就应该把上原由理子先解决了。”
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人也响起了腐朽沙哑的声音,“但当初摆在她面前本就有两条选择,一是事后救乙骨,二是不救,无论救不救,只要她完成了暂时封锁住诅咒女王的任务就好。”
“无论如何,诅咒女王不在,事后也方便我们出手。”
……
“那答应上原的事呢。”
“自然是应允她,一条与五条家产生嫌隙的狗而已,事情越闹越大才好。”
……
……
“所以你和总监部那群烂橘子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里是五条悟在东京的居所,刚进入,由理子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还在抱着他的男人就骤然开口了。
他将手提着的女士皮鞋放下,抖了抖怀中抱着的小娃娃,似乎觉得好玩儿胸口还震了震发出好笑的声音,让由理子以为他现在心情似乎不错,如果忽略掉他问出的话的话。
似乎是不在意所以才有这些与前文完全没有关联的行为,又似乎是在意的,毕竟他到现在也没有开灯,只是站在玄关门口等着她回答。
哎。
由理子在内心叹口气,十年不见,她居然也会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了。
就像少爷背后的头发剃了,眼镜也变成了眼罩模样。
所以就像她能看出来少爷这么些明显的变化一样,少爷真的,会察觉不出来她还是原来那个上原由理子吗。
不承认又是因为什么呢由理子,只是担心他会承担你这么个负担吗,对于你来说十年后是一个新的世界,他自然会将你庇护在这个新世界里面。
但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他承担吗。
承认吧,以前你就知道了,你对他所有的关心都只是在权衡利弊下彰显的微不足道的情感而已。
你只是怕他知道了无明的真实用途,怕他知道了当年咒术的残秽,知道了当年离开他的真相而已。
你还有事情要完成。
他可以知道你就是以前的上原由理子,但是不可以是你主动告诉他的。
想清楚这些,由理子敛眉,将一切思绪都掩藏进心底深处,掀眸轻声道:“少爷在我身上放咒具追踪器我也没说什么,关于我想和高层有什么事情,少爷也还是最好别知道吧。”
“......少爷,我这一生都是在和高层对垒啦,你想象中的那种反抗阶级反抗暴力的不是我,我一直都是那种只会和他们讲条件,然后互相包庇的那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