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也不知道自己昏睡有多久,只朦胧觉得自己像是陷进一个没有底的暖风机里一样,自己又很冷,一边烘烤着一边打颤,头痛欲裂又难受。
中间似乎有人来打断过,冰块一样的手指掀开眼皮,眼睛被手电筒照了一下。
后来被人扶起来,陆迟迷糊着吃了药又睡下,再醒来的时候,房间窗帘紧紧拉住,室内是黑的。他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有些烫,不过精神比之前好得多,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痛,应该是吃药的缘故。
床边摆着一个插电的电暖扇,呼呼地对着床吹。
——原来是这个东西在发热的吗?
床边的矮几上还放着半杯凉水,陆迟伸手够过来,抿了两口润润喉,拉开窗帘一角向外看,外面天还黑着,于是他接着蒙上被子睡觉。
睡了一夜,陆迟精神满满地起床。
拉开窗帘往外看去,外面太阳才刚刚升起没多久,院子里是一大片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灌木丛,有些干枯的枝条被修剪掉,花园中央,是一个三层喷泉,现在是冬季,喷泉没有开。
再往远处看,高高的院墙外面是郁郁葱葱的耐寒树木,树冠上还有不少积雪。
——等等,现在家里就我和兴伯,不会还要我负责修剪院子里的灌木丛吧?
陆迟边想边穿衣服,短袖外面套上外套,再把貂绒睡袍裹好系上,窗帘拉好去一楼厨房。
没见到兴伯,今天估计又是自己做早饭。
厨房的双开门冰箱里添了些新食材,陆迟拿出几样,准备今天早上给老板做个西式轻食。
苦苣和小番茄略微洗一下,小番茄切片,苦苣稍微切一下,准备摆盘的时候用。
平底锅先用黄油润一下,解冻好的牛排丢进去,和迷迭香一起略微煎一下,加点盐粒和黑胡椒调味。
玉米粒、青豆去生后稍微煮一会,陆迟想了想,又在另一个锅里煎了几朵口蘑。
最后把所有菜都放在盘子里,用筷子精心摆了摆。
陆迟觉得很OK。
端着盘子出厨房,陆迟意外地看到薄光已经在餐桌旁坐好了,甚至还准备好两份刀叉。
“早啊老板。”陆迟把饭放到桌上,转身去厨房端自己的那份,直接坐在薄光对面。
长桌两端各放一份刀叉,肯定是给自己准备的啦!陆迟这样想着,慢悠悠的拿筷子吃,中途还不忘去给老板来杯红茶,免得他吃噎着。
薄光今早没有说什么——摆盘精致,味道还可以,只是分量有些少了。
并且今天早上意外的没有苦咖啡,只有味道和温度刚刚好合适的红茶。可以看得出来,昨天的黑咖啡,是陆迟故意的。
薄光拿叉子戳戳牛排,七分熟牛排中央,嫩红的肉受到挤压,立刻流出一丝带血的肉汁。
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被薄光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他之前已经耗太多精力去处理陆迟的事,而现在一个白花花的脖子就在眼前,很难让一个饥饿的吸血鬼拒绝。
但薄光可以拒绝,他现在就这一个“得力”的员工,不能随便祸害。
薄光舔舔尖牙,往嘴里塞进一口煎牛排,压下心底对血的渴望。
——不能下手,不然明天就没人做早饭。
快速吃完,薄光离开一楼。
陆迟吃完自己那份,连着薄光的盘子一块丢在厨房洗干净,拿着电子蜡烛,陆迟到杂物间找出尘封已久的鸡毛掸子,先把走廊掸一遍,等灰尘落下来后,又用水湿润地板,简单把二楼地板给拖一遍。
没办法,地板太脏,估计要拖上三遍才可以。
九点整,兴伯准时出现在古堡内。
陆迟跟兴伯打了个照面,只见兴伯带着一瓶红酒去三楼,过了一会又从楼上下来,吩咐陆迟可以把窗帘拉开打扫卫生,这会儿薄光不会下楼。
陆迟干脆把窗帘揪下来,丢进洗衣机洗。
是的,洗衣机是古堡里为数不多的电器。
包括床头的暖风扇也是,上面标签都没摘掉,陆迟心想: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吸血鬼老板昨天晚上特意为自己买的吧?
兴伯去院子里倒腾灌木丛,陆迟又把二楼房间逐个打开通风,顺便开始第二遍除尘。
窗帘洗完,用烘干机烘干后,陆迟又挨个把它给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