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如同孩子般的控诉,秦谙西没做声,只是端起了盆转身出了宿舍。
身后魏曳没压着声,继续发着脾气。
洗衣机摁了一个四十八分钟,秦谙西没在洗衣房等衣服,抱着盆回了宿舍。
魏曳的床帘已经拉起来了,人缩在里面和人打着电话。她没压着声,零碎的话从床帘里飘了出来。秦谙西听了几句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没搭理,转头就拿耳机塞耳朵上了。
手机上定的闹铃响了,秦谙西摘了耳机,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洗衣房取衣服。
宿舍里悄无声息的,魏曳的床帘依旧掩得死死的。
回来的时候,秦谙西轻手轻脚的,她抱着盆去了阳台,将衣服一件一件晾晒好,这当中不小心碰了一下盆,盆磕在洗脸台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因为是塑料的发出的声响不大且闷,所以对于后来魏曳突然的爆发,秦谙西与其说是愣住不如说是被吓到了。
“你有病啊,没见着人在这儿睡觉啊,你洗个衣服动静搞这么大,你以为宿舍是你家啊!” 魏曳簌地掀开床帘,劈里啪啦得一顿呲,关键声贝还很大。
女生的声音本就高,高音一出口就尖利,这么尖利高亢的嗓音又是突如其来的,秦谙西直觉就像被一破锣猛敲了一下,而后便是一阵咚锵咚锵锣鼓声往脑心儿砸。
她抚了抚跳得迅即的心脏,将心头升起来的恐慌压了下去。她转身看了魏曳一眼,女生对上她的视线还想继续骂,秦谙西没给她机会,伸手拿起洗脸台上的盆就往阳台地上一砸。
哐当一声响比刚才大,但还是没不锈钢盆响。
但魏曳的声儿被吓停了。
她惶措地看着秦谙西,秦谙西面上无情无绪,眼睛黑黝黝的,静静地看着她,“还要骂吗?”
魏曳下意识摇头。
秦谙西见状就点了下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塑料盆。塑料盆已经摔裂了,她心里有些可惜,摆弄了一下,打算扔楼道的垃圾桶里。路过魏曳的床铺时,女生瑟缩地往床里头移了移。
秦谙西心里嗤笑了一声,估摸着以为她要打她呢。
笑过之后,秦谙西又没意思地撇了撇嘴,她将破裂的塑料盆扔进那张着嘴的蓝色垃圾桶里,就像将她心里原来对魏曳那点儿的性格侧写也一同扔了进去。
她原以为魏曳挺特别的,却没成想,也不过如此。
秦谙西没在宿舍待着,下午她没课,图书馆她是雷打不动地去的。
等到了自习室,她见着了陈恃,却也不意外。陈恃看着她落座,看着她将书包里的专业书拿出来,她动作有条不紊,侧脸更是平静如湖,瞧不出半点儿别的东西来。
秦谙西将书打开,翻到复习的那一页,然后侧过头来对着兀自瞧了她半晌的人,道:“看够了吗?”
陈恃被抓了个正着,半点不好意思都没见着,那双清亮的黑眸里带着好玩的天真,他很好奇地朝秦谙西打听着,“你放了魏曳的鸽子,魏曳没找你闹?”